他受了傷,聲音也沙啞,曉星塵沒聽出來,隻是道:“讓你不要動,傷口裂了,放心,我救你回來,自然不會害你。”
薛洋眼珠子轉了轉,判斷曉星塵沒認出來他,便問道:“你是誰?”
曉星塵還未說話,阿菁忍不住道:“你有眼睛不會自己看啊,一個雲遊道人咯,人家辛辛苦苦把你背回來給你療傷,你還這麼兇!”
豁,是那個嚷着要丢了他的小姑娘。
薛洋擡眼看過去,“瞎子?!”
心裡松了口氣的同時,卻也依舊生疑,這怎麼一下就碰到兩個瞎子,曉星塵瞎了,身邊還跟了一個小瞎子。
阿菁倒是沒露出半分異樣,她裝瞎早就習慣了,還反怼了回去,“怎麼,你瞧不起瞎子嗎?還不是瞎子救的你……”
……
這小姑娘,還挺伶牙俐齒的。
也不知道沒遇上曉星塵前,這性子會吃多少虧,不過,看她的樣子,也是個會狐假虎威的,沒準沒遇上曉星塵前,可懂變通了。
總之,會比當初小時候的自己聰明。
想到從前,薛洋的臉色不太好。
“你再不治腿,恐怕會留下後遺症。”曉星塵提醒道。
昔日仇人沒能認出自己來,反而還救了自己,心心念念要給自己治療,薛洋覺得挺新奇有趣的,将斷了的小指藏起來,一邊任由曉星塵給自己療傷。
這二人,目前看來都沒認出自己,也沒什麼壞心思,薛洋便任由曉星塵為自己包紮,隻是依舊忍不住問道:“你不問我,為什麼受這麼重的傷?”
曉星塵道:“你不說,我何必問?萍水相逢,垂手相助而已。待你傷愈,便各奔東西。換做是我,有許多事,也不願别人問起。”
這就是君子的壞處了。
總把别人想得太好,太奉行君子之道,卻不知曉,有時候也許是問及他人隐私,但也可能因此錯過真相。
薛洋心裡好笑,卻也安分下來。
不過,當曉星塵外出後,薛洋卻看向了阿菁,兩個瞎子,實在過于巧合了些,雖然看着隻是一個毫無修為的凡人,應該也不認識他薛洋。
但是,這人若不是真瞎,便總有風險。
薛洋跟在金光瑤身邊這幾年,金光瑤便時常對他說,對任何事,都要留一個心眼,正所謂近墨者黑,跟着金光瑤久了,自然也學了他幾分謹慎。
更何況,薛洋本身便是在刀口舔血久了的人,如今又是特殊時刻。
他嘴上說着要給阿菁糖吃,卻将之丢在了地上,觀察阿菁的反應。
阿菁在地上摸索了一陣,将糖放進嘴裡,神情沒有異樣。
薛洋問道:“怎麼樣,糖好吃嗎?”
阿菁将糖含在嘴裡,一邊道:“你這人真奇怪,渾身是血,這麼重的傷,還帶着糖。”
薛洋笑嘻嘻道:“我小時候可喜歡吃糖,就是一直吃不到,看别人吃的嘴饞,所以就想,要是我有一天發達了,身上一定要帶着吃不完的糖。”
話雖簡單,他也是笑着說的,阿菁這般流浪的人卻最能體會到這其中的苦楚,頓時對這人先前那般兇狠,又戲弄自己的事也沒那麼計較了。
正如曉星塵所說,他大概是處境艱難,因而便警惕了些,求生本能而已,她自己在遇到曉星塵之前也是這般警惕的。
她吃了糖,又問薛洋:“還有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