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
聽到這三個字,江澄一頓,但随後就是揪心的疼痛,明明不應該是這樣的,他想要聽得并不是這三個字啊!
“呵,都什麼時候了,還要你跟我說對不起,魏無羨,當年你說過的,他們姑蘇有雙壁,我們雲夢就會有雙傑的”
魏無羨如何不想要回到過去,回到蓮花塢滿是歡歌笑語的時候,可早就已經回不去了,他與江澄之間的淵源已久,不管事實究竟是怎樣的,陰虎符終究都是他煉制出來的,而很多事情,也都是由他演變的,他是脫不了關系的
“對不起,我食言了”
“食言······”江澄這一刻眼中一滴淚順着眼眶流出,整個人好像是被沖擊了一般,他早就應該想明白的,這麼多年以來他把自己困在一個角落之中,不想要掙脫,就是想要魏無羨可以把他拉出去,可現在,他人是被拉了出來,可心卻被狠狠的困在了其中,已經難以離開了,但他同時也知道,這顆心隻能靠他自己的意志,緩緩的掙脫開來了
看着江澄久久不言,魏無羨心中何嘗好受,他做所有的事情,承受了那麼多,就是不想要江澄變成現在這個樣子,他比任何人都希望江澄可以好好的,哪怕是一輩子痛恨他,也心甘情願
“江澄····”
“我沒事”聽到久違的呼喚,江澄牽強的居然勾起了嘴角,似乎看上去已經平複了很多,“魏無羨,對不起,還有,謝謝你”
聽到這句話,魏無羨恍然失神了許久,曾幾何時他的耳邊也有一人對他這麼說過,看來很多事情還是要說清楚為好的,想到此,魏無羨才發自内心釋然的笑了笑,畢竟自從這次回來之後,江澄真的是他心中的一大塊疾病,現在無藥自愈,他真的輕松了不少
“江宗主,你可别忘了,當年圍剿亂葬崗,可是還有着你的一份呢?”蘇涉見到魏無羨與江澄有種化幹戈的驅使,他可見不得這樣的轉變,所以立刻陰險的勾起嘴角,“魏無羨,你也别忘了,在窮奇道與不夜天,命喪你手的修士,可不止千百人”
江澄雙目瞪起,魏無羨立刻開口,“我當然不會忘,在窮奇道與不夜天,我難辭其咎,但就像之前所說,窮奇道的兩聲笛音還沒有弄清,而不夜天,我未曾說過,其實我當年也聽到了突如其來的另外一聲笛音,不管有沒有人相信,是我做的我認,但不是我做的,我不想硬抗”
提到窮奇道的截殺事件,蘇涉暫時失了聲,畢竟這件事情他是理虧的,不免謹慎的理了理衣角,沒有在追究其他的話題,而不夜天之中的變故,卻是魏無羨從未在人前提起過的
“突如其來的笛音?”藍忘機緩緩放開攬着魏無羨肩膀的手,聲音夾雜着意思沉着,“魏嬰·····”
“藍湛”魏無羨搖了搖頭,緩緩道,“當時,我,我聽到師姐的呼喚,顧不上其他,也就沒有去多想”
“不管是窮奇道還是不夜天,看來這另外的笛聲,是有人刻意安排的”藍曦臣開口,心中也是疑慮頗多的,對于這個不清來路的人,真的是一點頭緒都沒有
魏無羨面色微凝,低緩的開口,“這個人不止熟悉音律,且修為應該不俗”
“熟悉音律,怎麼感覺像是藍氏的人呢?”感覺到其他人都看向他的目光,聶懷桑立刻擺手,慌忙道,“别誤會啊!我不是那個意思”
十六年後羨羨想起溫氏墳冢
“隻怕未必”未必是誤會,藍忘機聲音清冷,眼眸微眯,沉聲道,“秣陵蘇氏”
金光瑤眉頭一皺,眉心裡就好像有一隻可怕的馬蹄印,向來帶着笑意的面上此時已然看到不到蹤迹了,而蘇涉四肢以一種肉眼可見的速度慢慢僵直,身體的任何一個部分都無法動作,所有人已經全部看向了被定在原地一般的蘇涉
“蘇涉?”藍曦臣立刻道,眼中那種從懷疑到疑慮,再慢慢的平複,好像真的不用去猜測了
聶懷桑眼睛灼灼的看向藍曦臣,開口道,“二哥,這個蘇宗主,是三哥的手下,可是經常在金麟台出現的”
“蘇涉?”魏無羨的記憶中确實不認識此人,所以不免感到疑惑詢問出聲
“秣陵蘇氏,是從姑蘇藍氏剝離出去的一支,蘇涉原是藍氏的外門弟子”藍忘機對于魏無羨的問題,回答的詳細
所以,這個蘇涉必然是熟悉音律之術的,魏無羨點了點頭,但是心中還是存在着不解的迷惑
“能直接改變陳情的指令,那麼這個人的音律恐怕··········”
魏無羨沒有全盤出口,是因為顧忌藍啟仁在這裡,還有就是,這個蘇涉是從藍家剝離出去的,那麼所習的音律應該也是受到了藍氏的教誨,這讓魏無羨如何說得出口
藍曦臣自然明白魏無羨的未盡之語,作為藍氏的家主,藍曦臣緩緩的開了口,“既然可以從中改變指令,那麼這個曲子應該很是邪門了”
“對”魏無羨伸出食指比了下,繼續開口,“至少要比我的曲子邪多了,我用來控制傀儡,而他則是用來殺人”
這時候魏無羨突然想起之前不确定并沒有說出來的事情,“呵!一直以為,當年在不夜天,那聲笛音是我的錯覺,現在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