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我回蓮花塢尋江澄,正好碰到了溫甯,是他幫我救出了江澄,并把江叔叔和虞夫人的屍身帶了出來”
魏無羨雖然知道溫晁在場,但顯而易見的是,這些事情,溫晁已經查出來了,不然溫甯面上也不會有那麼多的傷痕出現,之前他不敢聲張,但現在,隻要他有一口氣在,就不會讓溫晁繼續傷害溫甯的,所以才會選擇直言說出溫甯對于他,以及江澄的相助。
“不僅如此,溫甯還把我們三個帶到了夷陵的監察寮之中,藏了起來,并用心的照顧我們,直到完好的離開”
這麼一句話倒是與接下來的文字對上了,可見溫甯之于魏無羨與江氏姐弟的恩情,是真實存在着的。
溫晁此刻直眉瞪眼,嘴巴裂開,但卻完全吐不出聲音,魏無羨有些詫異,随後想到了什麼,看向了身邊的藍忘機,“藍湛······”
雖然沒有得到回複,但這似曾相識的感覺,讓他有些頭疼,曾經藍氏的禁言術,他可是吃了大虧的,不過也幸好,這時候沒有人想要聽到溫晁的聲音,不隻是他,就連王靈嬌都氣怒的瞪着雙眼,發不出一絲一毫的聲音,溫逐流更是不會主動的參與進來。
可算是清靜了,雖然溫晁尚在,但卻不影響什麼變故。
因為溫氏,在場的每一個人可以說都吃了大虧,光是溫若寒手下的傀儡,就已經讓他們力不從心了,更不要提修為深厚的溫若寒本人了。
隻是——
看到射日之征溫氏的敗落,幾乎瞬息的時間,每個人都從最初的呆滞上變換了神情,那是一種久違的輕松之感,似乎肩膀上面苦苦壓制的力量,徹底的消散,留下來的将是光明的未來。
不過······溫甯此人卻遭到了殘忍的虐殺。
金氏!
金子軒尤為的震驚,滿眼的驚措,“這怎麼可能?”
“怎麼不可能?溫甯是溫氏的人,之前也說了,什麼姓溫就是罪”聶懷桑雖然這般說着,但卻想不明白一點,那就是······“明明溫甯對于魏兄與江兄有恩,可為什麼,在溫氏敗落之後,沒有保下溫甯呢?”
在這一點上面,似乎每個人都感到奇怪,救命之恩,無以為報,怎麼會讓金氏的弟子把溫甯殘忍的虐殺至死呢?
“很明顯,阿甯是溫氏之人,而江氏則是被溫氏血洗,在這一點上,哪怕阿甯沒有動手,也難辭其咎,江公子又如何會保下阿甯呢?”溫情直接看向江澄,語氣肯定,沒有絲毫的婉轉,正是因為她清楚在夷陵監察寮之中江澄對于他們姐弟的态度,已經解釋了一切。
不管他們曆經什麼,江澄都不會伸出援手救助的。
“溫情”魏無羨開口似乎想要解釋什麼,可話到了嘴邊,到底是沒有說出口,畢竟他清楚江澄内心的矛盾,更清楚他一直以來鑽的牛角尖,不會那般輕易的就放下的。
江厭離雖然也是痛恨溫氏,但她明白溫情姐弟的苦處,也深知他們的身不由己,恩情一事她不敢相忘,隻是有些事情,她是無法在弟弟江澄面前先行發聲的,畢竟現在的江澄肩負着雲夢江氏的未來,是江氏的最佳決策,稍有不慎就會被人心生诟病,所以,她一介女流,不能參與到後事的收尾之中,隻能緩緩的斂着眉眼,站在江澄的身邊。
這一時間,溫情緩緩用一種無法形容的眼神輕輕掃了眼魏無羨,歎息了一聲,道:“魏無羨,終有一天你會陷入萬劫不複之地,到時候沒有人能夠救得了你,你把自己逼的太緊了”
“溫姑娘,此話何意?”在其他人沒有反應過來之際,藍忘機的反問及時的到來。溫情隻是頓了頓,随後丢下一句,“強加在身上的東西,太過于沉重了”
魏無羨強加在身上的東西,會是什麼呢?
可已經來不及容人思考的時間了,畢竟下面一段文字緩緩而出,江澄在溫甯出事之時沒有保下溫甯,可這時候卻給了他們一個完全意想不到的結局。
原本以為,江澄作為江氏的下一任宗主,自然而然的會把恩情貫徹,但想不到,貫徹這恩情一事的人,居然會是魏無羨。
“阿甯是因為魏無羨才會救下江公子姐弟的,這一點,江公子真的·····無需記着”
對于溫情來說,他是同情江澄姐弟的,畢竟經曆了家族的滅門,父母雙親的離世,肩上扛着重複家族的擔子,是絲毫不輕松的,雖然有一半已經有人替他承受了,也還了他一個完好無缺的身體。
隻是,她病得是挾恩圖報之人,一個人的内心哪怕是強逼着,都是改變不了的,既然不願意,為何還要強求呢?
江澄眉眼閃了閃,嘴角抿着,想到懷中的那把梳子,一直都被他帶在身上,不舍得扔掉,他對于溫情的心思一直都沒有改變,隻不過時過境遷,有些事情終将是到不了彼岸了。
“溫姑娘,你與溫公子的恩情,江某不敢相忘,之後也會盡我所能的出手相助,隻不過······”
溫情卻笑着搖了搖頭,“不需要了”
随後緩緩的擡眼看向了水波,意有所指,“已經有人報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