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無羨的目光嘲諷的落在下方喧嚣的人群上,他們的逼迫與謾罵如同潮水般湧來,讓他感到前所未有的無力。曾經,他也曾是各世家子弟追着捧着的對象,但如今,為了權力和個人的私欲,百家的所有人,背棄了初心,摧毀了道義,變得讓他幾乎無法辨認。
孰正孰邪,孰黑孰白。
藍忘機剛剛到來,便目睹了魏無羨與仙門百家對峙的局面,他心中的焦慮顯而易見。
“藍湛,你來了。”
這一次,魏無羨的聲音不再像以往那般歡快,而是充滿了深沉與無奈,仿佛他早已預料到藍忘機的到來,并對即将發生的一切有了清醒的認識——這一戰,已不可避免。
藍忘機注視着下方與怨氣争鬥的百家,心中的焦慮雖濃,卻努力克制着自己,他盡量讓自己冷靜下來,緩緩開口:“魏嬰,情況有變,你信我。”
他的語氣中透露出一絲急切,尤其是最後三個字,仿佛在強調。
然而,不等魏無羨回複,那人的耳中已經充滿了另一個聲音——那是江厭離溫柔的呼喚。聽到這個熟悉的聲音,藍忘機的表情也微微一變,随即,他和魏無羨一同飛身躍下屋頂。
就在百家上前圍攻魏無羨之際,半空中突然出現了兩道藍紅相間的光線,它們交織在一起,瞬間将魏無羨和藍忘機籠罩其中,與周圍的仙門百家形成了鮮明的隔離。這一刻,仿佛預示着即将到來的巨變。
“這是什麼情況?”
藍曦臣立刻來到這邊,與聶明玦對視了一眼,二人眼中皆是驚訝之色。
怨氣慢慢散去,江澄在人群之中發現了江厭離的身影,立刻跑到她的面前,“阿姐,你怎麼會在這裡?”
不等仙門百家反應過來,就看到了原本應該在藍氏坐鎮的藍啟仁,與本應該守在不淨世的聶懷桑,突然出現在了不夜天的場地之中。
“叔父!”見到藍啟仁,藍曦臣顯然是更加的驚訝了,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藍啟仁緩步走到藍曦臣的身邊,聶懷桑這時候也立刻向着聶明玦而去,江澄雖然不知道這是什麼情況,但顯然他也正在扶着江厭離向着這邊靠近。
原本躲在暗處的金光瑤與金光善見到這般的情形,不好在藏着了,隻能緩緩的從暗處走出,也來到了場地的最中央的位置。
“藍先生,可否清楚現在的情況?”金光善既然出現了,那麼就肯定是要把這裡的情況弄清楚的,而他所詢問的,自然是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向來崇教為本的藍啟仁,藍先生了。
“忘機。”藍啟仁先是搖了搖頭,随後看到站在光線之中的藍忘機,眉心微凝,“還不快過來。”
聲音帶着果決,不容拒絕之意,畢竟此時的魏無羨已經是人人喊打,要是稍有不慎與之扯上關系,他的小侄子恐怕就難以善了了。
“我看一定是魏無羨搞的鬼。”姚宗主這時候緩緩的走了過來。與他一起的還有撫着胡須不斷附和的歐陽宗主。
“就是,夷陵老祖就是個禍害。”
“一定是他下了什麼咒術,才會讓這裡變成現在這樣的。”
在喧嚣的人群中,魏無羨的面色如緊繃的琴弦,盡管如此,他的嘴角仍舊挂着一抹淡淡的、似乎是諷刺的笑意,如事不關己一般。藍忘機看到這一幕,不由得皺起了眉頭,他的心口像是被濃霧籠罩,沉甸甸的,讓他呼吸急促。這并非他第一次目睹百家對魏無羨的圍攻,每一次看到,他的心中都會湧起一股不安,仿佛有一股力量在他的心脈中悄然積聚,随時都可能爆發出來,如同即将噴發的火山。
“這裡的情況不明。”藍曦臣也是立刻出聲,緩緩的看向了藍忘機,“忘機,還是先行到這邊吧!”
“似乎這裡被不明的法陣所攻擊了。”聶明玦的霸下此時完全揮發不出來,就連百家的所有人眼下的佩劍都幾乎癱軟了下來,靈力停滞不前,導緻整個人的氣勢漸漸的落了下來。
聶懷桑站在聶明玦的身後,他盡量的減低自己的存在,但還是模棱兩可的開口說道:“要真的是這樣,隻怕所有人都不是魏兄的對手,哪裡還需要他廢些什麼話啊!”
雖然,但是就是這麼個情況,但這句話可不該是由聶懷桑的口中說出來,畢竟眼下的俱是是四大家族與百家聯合針對魏無羨的圍攻,這般的一句話,可不是漲了他魏無羨的威風,破了整個仙門的氣勢。
“叔父,兄長。”藍忘機雖然解釋不清這裡的情況,但很顯然,他相信且肯定這裡的一切都與魏無羨無關,畢竟他是被迫來到這裡的。“這裡的變故,與魏嬰并無任何的關系。”
“你如何能夠肯定?”歐陽宗主立刻開口,這倒是讓金光善很滿意的點了點頭。
“這含光君向來與夷陵老祖關系交好,會不會······”姚宗主出口的聲音尤為陰陽怪氣,但卻也讓在場的很多人逐步的點頭與認同。
魏無羨從始至終最不想要連累的就是藍忘機,看到這樣的情形,身子微微轉動,面色陰郁的看向百家,帶着冷淡的氣息道:“有什麼事可以沖着我來,不要帶上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