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帶弟弟回去,沒事别亂跑。”見大兒子被自己吓得不敢說話,看着他眉眼間和亡妻有着三分相似,溫若寒的心募得一軟,終究還是沒有多說什麼苛責的話,隻是把懷裡的男孩輕輕推到溫旭懷裡。
三歲的小溫晁長着一副粉雕玉琢的可愛模樣,大概是自打出生起就是阿爹和哥哥照顧着,所以很是親近他們,即使他們發火,也是渾然不怕,眼見着阿爹莫名其妙的兇哥哥,忍不住張開雙手護在哥哥身前,奶兇奶兇的維護道,“跌跌不許兇哥哥,哥哥好,跌跌也好,但是跌跌不許兇哥哥!”
明明小家夥身子矮小,隻到哥哥的大腿高,卻跟個老母雞護犢子似的護着自家兄長,不僅讓有些暗暗嫉妒弟弟總是可以獲得爹爹偏愛的溫旭詫異,更是讓溫若寒有着一絲恍惚。
相較于溫旭的眉眼與亡妻有三分相似,溫晁的小臉更是像極了亡妻,像極了,他的愛人……
還有那護犢子的勁,也是像極了她,真不愧是她甯可死也要生下的孩子。
溫若寒眼神恍惚的看了眼面前的兄弟倆,伸手向前,似乎是在輕輕撫摸着什麼,唇角微微勾起一抹淺笑,嘴裡呢喃出一句,“蘇蘇……”
記憶裡那個少女,身穿鵝黃色長裙,眉眼溫和的看着他,見他有時思慮過重,還忍不住佯裝生氣,一邊伸手撫平眉心,讓他注意身體,一邊輕輕給他挽發,甚至會在他生辰當天,送他一支她親手制作的白玉發簪……
隻是沒想到,那麼愛他的她,會在中了毒後,明知生下孩子就會必死無疑,還是為他誕下孩子,最終導緻孩子生了,她,卻死了……
一想到愛妻為什麼死,溫若寒眼裡的溫柔和眷戀瞬間變成仇恨以及瘋狂,他忍不住大吼一聲,對着愣在原地不動的兄弟倆吼道,“走,都走,别在這待着!”
阿爹突如其來的發脾氣,吓得兄弟倆心一抖,面上瞬間慘白一片,小小的溫晁差點被吓哭,但是看到爹爹那滿心憤怒的樣子,終究還是忍住了,被哥哥抱着往回走,腳步都有些踉跄。
溫若寒崩潰的抓了抓自己的頭發,插在發間的白玉發簪,被他扯落在地,斷裂兩截,發出清脆悅耳的響聲。
本來梳理整齊的頭發由于發簪斷裂,變成披頭散發,如同瘋子一般滿眼血紅的盯着地上斷裂的發簪,心裡又痛又恨,痛心妻子親手制作的發簪斷裂了,對于仇人也是更加仇恨了,隐山魏氏,清源鳳氏,殺父之仇和殺妻之仇,你們都給我等着,給我等着!我一定會讓你們付出代價的!!!!
……………
隐山,古樸大氣的魏氏祖宅裡。
魏氏現任家主魏庭空此時一臉凝重的坐在主卧大廳内,神情嚴肅的問道,“你說小姐私自外出,而你們今日才發現小姐不見了?”
地上跪着的正是護着魏甯愉的幾個暗衛,他們也着實沒想到,小姐竟然有那麼大的能耐,竟然能在他們的眼皮子底下偷溜出去,還出去了好幾天。
四個暗衛一臉愧疚和不安的跪在地上,面上滿是慌亂,生怕因為他們的失誤導緻小姐下落不明,畢竟他們魏府,已經失去了大公子,可不能再失去小姐啊。
“……是。”
幾人垂着頭,一臉羞愧的應着。
本以為下一瞬,家主就會憤怒的打殺或者懲罰他們,誰料家主竟然根本沒有懲罰他們,而是垂眸沉思良久。
就在他們戰戰兢兢的等着家主懲罰時,家主卻揮揮手道,“都下去吧。”
四人有些不可置信的擡起頭看了眼家主,下一瞬便滿心羞愧的抱拳退下,但是心裡卻是打定了主意,要去祠堂裡領罰,給自己個教訓。
魏庭空沒管這幾人怎麼想,他正在想着甯愉那丫頭能去哪。
他倒不是很擔心那丫頭的安危,畢竟,能在四大暗衛的眼皮子底下偷溜出去,是有一定的手段和計謀的,更何況,她被當做魏家少主教習了這麼久,也該出去長長見識了,對她的自保能力還是比較信服的。
當然,更重要的自然還是他有偷偷安排兩個暗衛偷偷保護着她,畢竟有些傷,痛過一次就夠了。
隻是,那丫頭怎麼會突然外出呢,莫非是有什麼急事?
“下去調查一番,看看,小姐離開前,有沒有什麼可疑之處。”魏庭空想了半天,沒想出來答案,忍不住捏了捏眉頭,吩咐道。
暗處一道身影應了一聲,随即一閃即逝。
魏庭空的心裡,莫名的湧起一股希望,他還從沒見那丫頭如此不穩重,竟然不告而别,但是具體為什麼,他不知道,心裡卻是有一個猜想。
那個猜想讓他越想越激動,心也忍不住怦怦亂跳,但是,在想到這個可能性有多麼微小時,心,又猛的沉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