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幽幽道:「那是你吃得多……」
劍如:「……」
大少爺一個人長久地在家總是不妥,緊趕着買完菜,我同劍如急匆匆往回趕。
他對我執意包了一根糖葫蘆串回去的行為很是不贊同。
「你買這個做什麼?當我們爺是三歲小孩嗎?」
「你不是三歲小孩,你不也吃了?再說了,咱倆都吃了,不給大少爺買,說得過去嗎?」
「爺肯定不會吃的。」
「那你倒是說說大少爺愛吃什麼,咱們買去。」
劍如一窒,摸摸鼻子,不吭聲了。
魏宅裡,大少爺正坐在窗前看書,一隻手松松握着卷軸,另一隻手從袖子裡伸出來,撐住下颌,四周很是安靜,隻有一點微風和落花。
我同劍如,兩手提着滿當當的菜,手上都勒出白印。正值盛夏,那糖葫蘆串包了一路,已有些融化,最下面的糖紙上,滲出黏稠的糖漿,欲墜不墜。
我怕耽擱下去真化了,三兩步躍至窗前,脆生生喚道:「少爺!」
這一聲像是石子擊破湖面,大少爺微微一愣,原本寂寥的眸子生出一點光,循聲望過來,唇邊蕩出一個笑:「怎麼回來這樣早?」
我太矮,窗又太高,我踮了腳,卻也隻露出一個頭來。
我跳起來,糖葫蘆串高高舉起:「大少爺,接着,快接着!」
他明顯有些疑惑。
「這是……?」
「劍如我倆買給你的。」我雀躍道,「也不知你喜不喜歡?」
一接一放,糖漿珠子終于順着細杆落下來,正巧滴在大少爺的水杯裡,蕩出一圈波紋。
他垂下眼睛瞧我,定定道了聲謝。
嗐,謝什麼。
他讓我搬進來他的院子,不必孤零零睡在那兩排吓人的廂房,我謝他還來不及。
我擺擺手,笑嘻嘻道:「你要愛吃,下回咱再買。」
大少爺莞爾,一開口,還是謝,他說:「有勞。」
有勞什麼呢,這買糖葫蘆的銅錢,還是他們魏家的,我隻不過是擅作主張買了,哪裡當得起主子的一個謝字。
我又擺擺手,提起兩筐菜,一溜煙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