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閑得無事做,為何要來磋磨我。
我要灑掃,要燒飯,要認字,還要編竹扇,天不亮就起來,趁着買菜的時候偷偷去集市上賣。
嗚呼哀哉!
可憐更甚乎!
第二個變化是,每次吃飯時,大少爺先給我夾菜,夾得我一碗飯冒尖,直到再也盛不下為止。
可是一桌上肉菜就那麼多,大少爺夾給我大半,剩下人吃什麼?
我隻好在炒肉的時候越炒越多……花出去的菜錢也越來越多……銀錢是一分也省不下來。
萬幸我賣涼扇,還補貼回來幾個錢,方才少肉疼幾分。
對于大少爺的這個做法,劍如想了又想,忽然有一天,他就對我客氣起來。
客氣又疏離。
比方說,以前他在馬廄喂馬,勾破了衣裳,會拿來給我,叫我幫他補。
但現在,他來找我,借針線籃子,說什麼也不同意我幫他,竟是要自己親手補。
劍如哪裡是能使繡花針的人呢?
可要說疏離,有時候吧,他又對我挺親密的。
每每出去辦事,都要知會我一聲,問我有沒有要捎帶回來的東西,态度好得不得了,那模樣,就跟同大少爺禀報事情時是一樣的。
我怯生生問他怎麼了。
劍如拍拍我的肩,說:「變了嗎?沒變呀!你劍如哥對你一直都這樣的呀!」
末了,他又說,「小姑娘家家的,想那麼多幹什麼,這不是看你長開了,男女有别嘛。」
一聽就是鬼扯。
我到魏家滿打滿算三個月,能長什麼開?
不過大少爺天天給我喂肉,又逼我喝湯,确實是很有用。入府時發的幾身衣裳,如今穿着都有些緊。
長開沒有,大抵是長胖了。
我很是怅然。
秋來風急,涼扇便漸漸不好賣。
我尋思着,不如改做些桃木簪,四時都能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