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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關轉瞬即至。
老爺夫人那邊來信,說是寒冬臘月,山長水遠,老爺無诏也不方便回京,便不回來了。
書院倒是批了二十日休沐。
二少爺回來那天,下着小雪,劍如忙前忙後幫他提東西。
我一早片下羊肉,又燃好風爐溫好酒,小菜都是現成洗幹淨的,隻等着二少爺歇過氣後入席。
大少爺二少爺許久未見,知道他們要叙舊,我和劍如識相地沒上桌。
等一個時辰後去收拾碗筷,二少爺已經喝趴下了。
大少爺倒是還好,隻是面色有些紅。
劍如半拖半抱扶着二少爺回房,我手上收着碗碟,猶豫半晌,還是問大少爺:「等洗完碗,奴婢是不是跟着下去伺候?」
大少爺問:「你要伺候什麼?」
「伺候二少爺啊。」
「你要伺候他什麼?」
「梳洗沐浴……」
大少爺不說話了。
他雖還醒着,神色卻不甚清明,眉峰蹙起,全然一副生了氣的模樣,冷笑一聲:「你想去?」
那我指定是不想去啊……二少爺也不知道讓不讓我宿在他的院子,倘若又叫我自己一個人睡回那兩排廂房……多吓人。
可是二少爺是主子,主子回來了,身邊不能沒有人。
之前是崔九,現今崔九跟着夫人去了巴陵。
劍如又是大少爺的近侍,那隻有我去伺候二少爺了。
我猶豫道:「全聽主子的吩咐。」
大少爺抿着嘴:「不用你,我交代過劍如了。」
「……哦。」
「你——!」
大少爺又氣。
我發現大少爺是不是不喜歡這個「哦」字,每回這樣說,他都要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