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慈,老皇帝今日能為利益而罔顧先皇後的命,以後他的兒子也會這樣對你!」
他哀嚎着,用最惡毒的話詛咒我,聲嘶力竭。
「你殺兄殺父,我詛咒你畢生所求皆作飛灰,衆叛親離,不得往生!」
手中的劍割斷了他的喉嚨,血迹噴湧而出,濺在了我的身上。
我忽然脫力,劍「咣當」一聲落在了地上。
可門口卻有人僵硬地叫了我一聲。
「阿慈……」
是陸良娣。
我猛然回頭。
她白着臉,手指幾乎在門框上摳出了血,笑比哭還難看。
「原來,是皇上害死了阿娘嗎?」
太子一身狼狽,驟然變色。
陸良娣早産了。
她有孕九月,本也快到臨盆之際,是沒有大礙的。
偏偏聽了這樣一個令她肝膽俱裂的消息。
我握着她的手,冷汗浸濕了手指,分不清是她的還是我的。
接生的醫女滿頭大汗,血水一盆一盆地送了出去,吊命的參湯一碗又一碗喂下去,可陸良娣的臉色卻越來越慘白,在雷光裡幾乎透明。
她握着我的手,捏的青紫。
她說話斷斷續續的,讓我想起了皇後走時,也是這樣的語調。
明明不冷,我卻覺得自己從五髒六腑升起了一股寒意。
「我不喜歡東宮。」她疼得幾乎要失去了意識,将臉貼在我的手背上,像酣睡時的姿态,眼淚卻滾燙。
痛呼一聲接着一聲,太子倉皇地等在門外。
我抱着她,滿目都是猩紅的血迹。
孩子出生的時候,哭聲很微弱。
是個瘦弱的男孩兒。
門被砰然撞開,誰也沒攔住,太子沖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