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老二的三角眼冷酷地盯在了朱彪的臉上,朱彪蓦地感到身上一陣寒意。
“哈哈,我們遠道而來,先生不請我們進屋坐坐嗎?”吳道明笑道。
“請進。”蔣老二讓開身子,請他倆入内。
進得屋來,這是一間十分簡陋的土坯草房,牆上刷着石灰水,一張木闆床和桌椅,除此再無他物。
“先生生活如此簡樸,且精神矍铄,我看不像是一個守林人吧?”吳道明冷笑道。得進攻了,沒空跟他打哈哈。
“那你看我像個什麼人呢?”蔣老二似乎有些不高興。
“吳某不才,麻衣神相略有小成,我見先生面生黃須,身聚老陰之氣,此乃守陵人之相貌啊。”吳道明微笑道。
蔣老二一愣,随即“嘿嘿”兩聲,一改粗鄙的口吻,緩緩說道:“恕老夫眼拙,您是……”
吳道明拱手施禮,道:“嶺南吳道明。”
“這位是……”蔣老二眼光掃向了朱彪。
不待吳道明回答,朱彪挺起胸膛朗聲答道:“我就是南山村小隊長、民兵排長朱彪。”
“唔,朱隊長,你既然上午來過谷裡,一定很累了,先上床睡會兒吧。”蔣老二話未落音,突然出指如風,點中朱彪腰間昏睡穴。
朱彪剛要說不累,話未出口就已軟綿綿躺倒了。蔣老二一隻手輕松地提起沉甸甸的朱彪,略一使力便扔到了木闆床上。
吳道明露以贊許的目光,他知道接下來的談話将是非常重要的,朱彪的确沒有聽的必要。
“好啦,吳先生自嶺南遠道而來卧龍谷,不知有何指教?”蔣老二正色道。
吳道明略一沉吟,說道:“請恕吳某無禮,蔣先生之事斷不敢妄言打聽,隻是冒昧地問一句,上午入谷的寒生是我的朋友,請問他與你是什麼關系?”
蔣老二目光逼視,冷冷答道:“并無關系。”
“哦,那他拖着傷腿走了幾十裡山路來谷中做什麼呢?”吳道明問道。
“可能是想來偷枇杷果的,被我發現了就趕他走了。”蔣老二回答道。
難道此人不是寒生背後的高人?不對,此人眼光遊移不定,斷然是在撒謊,看其對朱彪下手之果斷,絕非等閑之輩。
“此去南山村隻有一條山路,我并未遇見他回去,吳某雖然愚鈍,但也知道他目前仍在谷内某個地方。”吳道明邊說邊留意提防着,這老家夥出手挺快的。
“你朋友的事與我何幹?”蔣老二愠怒道。
吳道明見其話不投機,便轉過話頭,說道:“适才見先生手法,使的可是達摩點穴拳?”
“是又如何?”蔣老二出言頗為不遜。
“你身上老陰氣太重,達摩拳禦氣點穴,你這一下子老陰氣截入任脈,弄不好的話,朱彪豈不斷了後?”吳道明柔聲說道。
蔣老二愣了愣神兒,随即身上驟然升起一股極陰冷的殺氣。
吳道明哈哈大笑,說道:“好在朱彪已經有了兒子,所以我倒不在意。”
蔣老二臉上繃緊的肌肉緩和下來,聚集起來的老陰寒氣漸漸褪去,尴尬的臉上浮起了一絲笑容。
“吳先生講笑了,老夫還當真呢。”他讪笑着。心想來人深不可測,如果動起手來,自己未必能夠占得了上風。“嶺南吳道明”,這個名頭從來沒有聽說過,當然自己封閉在谷中已有數十年,江湖上的事情知之甚少,此番也不知這人入谷有何用意。
吳道明心想,寒生這小子到哪裡去了呢?若此人确為寒生背後的高人,并傳給了寒生一些曠世醫術,當然不會傷害寒生。若不是呢,那寒生就有可能遭到其毒手,因為來的一路上并未遇見寒生和他家的那條大黃狗。不管怎樣,寒生十有八九仍在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