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家,人死或重于泰山,或輕于鴻毛,今天您的死遠遠重于泰山,您的後人會世代銘記于心。”劉今墨鄭重地對老人說道,然後擺擺手,示意将老人放入坑内。
老人的雙目現出絕望的眼神,身子在奮力地扭動掙紮着,但是于事無補,還是被擡下了坑底。
人總是不願死的,盡管身患絕症也是一樣,吳楚山人想。
“喂,劉今墨,你也太殘忍了吧,這樣子活埋法兒,老人家會很痛苦的。”吳道明看不下眼,出聲叫道。
劉今墨冷冷道:“你身為嶺南第一風水師,難道不知道活埋的人可以速發嗎?越是在墓穴裡掙紮,體内的氣場就越能夠與龍穴相融,發得也就越快,告訴你,不出十年,中原必将易主。”
“你們這是在殺人啊!”寒生怒不可遏。
劉今墨鼻子裡“哼”了一下,不去理睬,吩咐道:“時辰已至,即刻埋土。”
兩名大漢鏟土抛下……
“都不準動!”遠處傳來了暴喝聲。
月光下,一隊民兵手持半自動步槍包圍了這裡,為首之人沉着臉走上前來,正是婺源縣革委會主任黃乾穗,身後跟着南山鎮孟祝祺和朱彪。
方才報信烏鴉的叫聲,其他人都未加以留意,隻有吳楚山人和吳道明心中有數。
吳楚山人知道這是谷口有外人進來了,可是還有什麼人會在深夜入谷呢?可能是接應劉今墨的人吧,看來今天是兇多吉少了。
吳道明聽到烏鴉叫聲,心中微微一動。
“你們終于趕到啦。”吳道明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原來,清晨他囑咐朱彪守在家裡,然後直接返回到縣城,與黃乾穗商量了分頭前往卧龍谷的行動方案。自己先行潛入卧龍谷,靜觀其變;黃乾穗去找孟祝祺和朱彪,由朱彪帶上民兵小隊,趕往卧龍谷接應。
我倒要看看這個“青田六百年之約”到底是搞什麼鬼,黃乾穗一天都在想着這事兒。
“好哇,你們竟然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大埋活人!來人呀,給我把他們統統綁起來。”黃乾穗命令道。
那個年代裡,不鏽鋼手铐是極罕見之物,一般都是使用繩子,每次民兵行動,麻繩都是必備之物,而且多多益善。
“慢,你是什麼人?”劉今墨上前一步冷冷說道。
“呸,你們這幫反革命分子,被我捉了現行,還膽敢問我?告訴你,我就是婺源縣革命委員會主任黃乾穗。”黃乾穗講話向來幹脆。
“哦,原來隻是一個小小的婺源縣革委會主任,可你知道我是誰嗎?”劉今墨陰沉着臉道。
“我不管你是誰,都給我捆起來!”黃乾穗喝道,對待階級敵人永遠都不要客氣。
在二十餘支半自動步槍的脅迫下,民兵們綁起了六名勁裝大漢,吳楚山人、蔣老二和最後的劉今墨。
“報告黃主任,這些人兜裡都有武器!”民兵們發現并繳獲了勁裝漢子們的手槍。
“好啊,說不準還是個武裝反革命集團呢。”孟祝祺興奮地說道。
黃乾穗也是心情愉悅,他踱步到坑邊,低下頭柔聲道:“老人家,您受苦啦,您被老區革命群衆解救啦。”盡管老人并沒有答話,但從其眼神中,已經流露出萬分感激之色。
民兵們将老人從墓坑裡擡出,重新讓其坐進滑竿裡,那邊,朱彪早已第一時間扶起了吳道明。
吳道明蹒跚着來到黃乾穗身邊,附耳輕輕說道:“黃主任,我懷疑那老頭很可能就是你所說的那位身患冰人症的大老闆。”
“啊!”黃乾穗大吃一驚,随即轉驚為喜,眼睛瞄向了老人。
“放開我們,否則你會後悔的!”劉今墨愠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