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甚至時常摸着我的頭發,言笑晏晏:「吾也最喜歡鵲枝。」
每當聽見這句話。
我心頭就比吃了柘漿還甜。
哪怕伴随這句話來的,往往是最危險的任務。
但為了殿下。
我什麼都不怕。
這回也不例外,從殿下的房中出來,謝先生便叫住了我。
「鵲枝,山南江氏命人燒毀了殿下好不容易籌措的糧草,令殿下很是頭疼,多日夜不能寐。你為殿下分憂,去殺掉江氏的家主好不好?」
我點點頭,揣着謝先生給的畫像,去了山南。
江氏兵強馬壯,能人衆多。
我在車底藏了一天一夜,才終于等到江家主登車,一劍從車底捅了上去。
護衛随從亂作一團,我趁機斬斷缰繩,攀在受驚的馬腹下逃出生天。
可惜江氏那個小公子反應極快,張弓拉弦,一箭射穿我的左肩。
但好在,箭上無毒,我活着回到了殿下身邊。
我捂着傷口來到殿下的書房外,身上很痛,卻滿心雀躍。
我想告訴殿下,我替他鏟除了障礙。
隻要有鵲枝在,就沒人能傷害長陵王。
正要敲門,卻先聽見了殿下的聲音:
「鵲枝喝下這忘情水,便真能忘掉對孤的情義?」
3
謝先生的回答帶着幾分猶豫:
「鵲枝是殿下手中最鋒利的一把刀,忠貞不渝。某擔心若她喝下此水,生出二心,殿下可就折損了一把利刃。」
「二心?」
殿下把玩着一隻綠色瓷瓶,「世上誰對孤不忠,這個人都不會是鵲枝。她跟在孤身邊十一年,比孤年幼時養的那條獒犬更聽話。」
「即便忘了對孤的情誼,孤隻要哄哄她,她便又會搖着尾巴湊上來,對孤死心塌地。」
謝先生拱了拱手:「殿下高山仰止,是某見識淺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