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之绫一下子被燙得從夢魇中醒過來,一身冷汗。
睜開眼,仍是冷冰冰的新房。
窗外下起了雨,雨水淅淅瀝瀝落在樹葉、檐角的聲音在夜裡格外清晰,一聲一聲打擾新房裡的阒靜。
鹿之绫低眸,緊緊握住手中的小狗銅器,一雙好看的眼睛發着紅,還未從夢境裡完全清醒。
她盯着手中的小狗,雙眸漸漸變得堅定……
鹿家失去的一切,她總有一天會全部拿回來!
……
細雨連綿,缭繞夜色。
偌大的的室内遊泳池,五顔六色的光打得如同夜總會一樣,令人眼花。
年輕的男男女女泡在水裡喝酒調笑,玩着水中捉迷藏,蒙着眼睛的女人抓到誰就是一通擁吻,放浪而荒唐。
音樂聲大到爆炸。
薄妄坐在角落的沙發上,握着酒杯的手随意地搭在扶手上,價值不菲的尖頭皮鞋有一下沒一下地點着地面。
他整個人陷在幽暗中,連棱角分明的臉都浸在暗色裡。
遠遠看去辨不清他的五官,即便這樣,他渾身還是散發着生人勿近的凜冽氣息。
明明滅滅的光中,一個身形削瘦的男人朝他走去,黑色的連衣帽扣在頭上。
“妄哥。”
走到薄妄身旁,李明淮恭敬地低了低頭。
薄妄正靠在沙發上假寐,聞言,他緩緩睜開眼看去,沒什麼情緒。
“妄哥,仔細審過這兩個人了,他們确定嫂子在那晚之後沒有和任何男人發生過關系,肚子裡的孩子一定是您的。”
李明淮将一疊照片遞出。
薄妄扔了酒杯,将照片接過來看了兩眼。
上面封潮和花萍被打得面目全非,眼睛鼻子都看不出個好,這種情況下交代的不可能不是實話。
“啧,你現在下手是越來越黑了。”
薄妄感慨一句,低沉的聲音卻沒有半點同情。
“都是跟妄哥學的。”
李明淮笑了笑,“還有,根據封潮交代,仙人跳并沒有嫂子的手筆,嫂子是無辜的,不僅如此,嫂子經常被這對狗男女毆打羞辱。妄哥,要不,我給嫂子報個仇?”
薄妄終于回味過不對來,擡眸睨他,“嫂子?”
李明淮被看得心下一緊,隻覺得脖子像被開了洞一樣,透着涼氣,“這、這不是都娶回家了麼?妄哥您的女人,我當然得叫嫂子了。”
完了。
跟薄妄這幾年,他看着妄哥日夜荒唐、行事暴虐,身邊卻從來沒有一個女人,還以為這個嫂子即使是仙人跳來的,也是有些特别。
看來猜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