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會兒,姜浮生偷偷摸摸地從外面進來,關上房門,朝她跑過來,“大少爺去書房了,一時半會應該不會過來,怎麼樣?過關了嗎?”
聞言,鹿之绫才松開一直緊握在身側的雙手。
兩隻手都已經是血肉模糊,看不清掌心的紋路,鮮血覆蓋住小小的刀片。
“你、你這是幹什麼?”
姜浮生驚呆地看向她。
“我現在恢複了視力,看到水果刀刺過來肯定會有下意識閃躲的反應,我隻能這麼做。”
以劇烈的痛覺強逼自己不躲不閃。
鹿之绫走到一旁,把紙巾抽出來,這才将手裡兩片斷裂的小小刮眉刀片放到裡邊,包好遞給姜浮生,“處理掉。”
“水果刀?”姜浮生怔了下反應過來,“大少爺拿刀刺你?”
“嗯。”
“等下,是你讓我把水果刀放房間裡,你故意讓大少爺刺你?”
“嗯。”
“為什麼呀?”姜浮生難以置信。
鹿之绫清理手上的血迹,看着顔色變淺的血水沒入洗手池的底部。
剛剛姜浮生說薄妄突然殺回來,她就覺得奇怪。
今天黑桃會所有活動,進進出出的客人特别多,又隻有門口才有監控,那個指錯路的服務生當時很忙,根本沒看到她去那個走廊。
因此一時半會不可能查到她和姜浮生的頭上。
後來她想明白了,如果隻是姜浮生帶一個普通的煮茶師去,薄妄也不會興師動衆地趕回來。
姜浮生又不是第一天在薄家,懂規矩,帶人去也會講明白種種禁忌,她是普通煮茶師的話薄妄完全不會疑。
那問題就出在她的身上。
薄妄可能是從監控中認出了她,她自信僞裝過關,那就是認出了身形。
她和他有嫌隙,在他眼裡,如果她一直是裝瞎,那她拿兩朵花侮辱他出出氣再合理不過了。
薄妄殺回來就是為證實這些,她不想跟着他的節奏走,就先下手了一套暗示。
放着的水果刀就是一種暗示,薄妄也的确如她所料用來試探她了。
提什麼畫講什麼喜歡,都是強行轉移核心重點。
即便她想錯了,薄妄已經查得切實,煮茶師就是她,花就是她貼的。
那她也會把那朵花說成是她對他的喜歡,絕不是侮辱,讓他能消氣一些,不會對她進行歇斯底裡的報複。
但目前看來,薄妄是信了煮茶師不是她,所以才沒有再審姜浮生。
姜浮生聽完她的解說,佩服得五體投地,一邊替她手上擦藥一邊道,“你是怎麼能在這麼短的時間想到這麼多的,太厲害了吧!”
“這事還沒結束,你去通知封叔盡快做兩朵絨線花出來,應付會所那邊的查對,希望這事最後鬧成烏龍,不了了之。”
這是她目前能想到最好的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