龔姿桦直勾勾盯着她。
鹿之绫站在樓梯上,穿着一條米色的棉麻裙子,工作的帽子、圍裙、袖套還沒摘下,和對方看起來就是兩個階層。
“真的是你?”龔姿桦難以置信地沖到樓梯下方,“你怎麼會在這裡?”
鹿之绫對這個老同學沒什麼特别印象,于是簡明扼要地道,“這家茶樓是我開的。”
“你是老闆?堂堂鹿家的七小姐還要自己出來做這種不入門的小生意嗎?”
龔姿桦驚得表情都有些走樣,紅唇張着,眼底深處分明還藏着幾分譏諷,說着說着似是才反應過來一樣,“哎呀,我忘了,鹿家已經倒好幾年了,人都死差不多了。”
鹿之绫站在樓梯上,聞言淡淡一笑,“是啊,誰家往上數一數沒死過人呢?”
“……”
龔姿桦被噎了下,臉色冷下來,正要說話忽然發現鹿之绫的眼睛木木的,看東西一點焦距都沒有。
她不禁擡起手就往鹿之绫眼前晃了晃,“你看不見?你瞎了?”
“嗯。”鹿之绫坦然地點頭,“所以原諒我認不出你是哪位。”
“我是龔姿桦。”
龔姿桦輕蔑地打量着她,語氣卻透着關心,“真是可憐,你怎麼弄成現在這個樣子?你這手……你以前在學校可是刮個口子都能出動整個校領導班子來關心慰問的人……诶,你都結婚了?和誰啊?”
龔姿桦上前一把抓住她的手,看着她無名指上的鑽戒。
這戒指真的假的?
“你不認識的,普通人而已。”
鹿之绫道。
龔姿桦心中腹诽,當然是她不認識的了,就鹿之绫如今的狀态能嫁到什麼上等人物。
她轉了轉眼珠子,“剛剛我們來的時候,是一個頭發都有點白的封老闆在接待,難道……”
可真能聯想的,鹿之绫笑笑沒說話。
她懶得和不必要的人解釋。
龔姿桦以為自己猜對了,差點笑出聲來。
這個鹿之绫居然嫁了個能當自己爸爸的男人,果然是落毛的鳳凰不如雞,估計這男人是她現在能找到的最有錢的男人了吧?
不行,這麼大的笑話不能她光一個人笑啊。
強行憋住笑,龔姿桦親昵地拉她下樓,歎着氣道,“當年聽說你家裡出了事,我們一群同學都很擔心……你也是,同學一場,有困境怎麼不找我們幫忙呢?”
“多謝關心,但我現在還好。”
鹿之绫點了下頭。
“能再遇見你真好。”
龔姿桦說着從自己的包包裡拿出一張邀請函,“正好,這個周末我家要舉辦一個天使籌募晚宴,有捐款有拍賣,是為國外山區兒童發起的,很多老同學都被我拉來了,你和你老公也一起來吧?”
鹿之绫推開邀請函,“我就不去了。”
“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