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他松開鹿之绫站起來。
鹿之绫暗暗松一口氣,看來他是準備去了,她逃過了。
“啪。”
薄妄随手開燈。
突如其來的光明有些刺眼睛,他單手按在牆上,适應了一會,低眸看向坐在床上的女人。
她低垂着眼,完全感覺不到光亮,神情木木的,唯有唇色潋滟和淩亂的領口印證剛才差點走火的荒唐。
她也不知道拉一下領子,一副任人欺負的好模樣。
薄妄舔了舔唇,突然真沒那麼想出去了。
他的視線落在她緊緊護着的沉香盒子上,走過去拿。
“……”
鹿之绫呼吸一緊,下意識地抱緊盒子,但薄妄的力氣比她大得多,隻一下便搶了過去。
他又要幹什麼?
薄妄打開盒子,從裡邊取出佛珠手串,他一顆珠子一顆珠子撚着,像極了念佛的姿态,但他的臉上沒有半分崇佛該有的誠心。
“佛珠?”
他撚着珠子問她。
鹿之绫緊張卻不敢表現出來,隻能點了點頭,“對,是佛珠,特地請普覺寺大師開過光。”
薄妄笑,“我看你這麼寶貝還以為是哪個大師的舍利,結果也就是開過光?”
是是是,不是什麼寶貝,還給她吧。
鹿之绫不安地關注着他的動作,生怕他下一秒将手串給扯斷。
她抿了抿唇,道,“其實這串手串是我奶奶當年送給爺爺的定情信物,我爺爺戴了一輩子,所以,它對我來說很重要,我好不容易才能拍到……”
“定情信物?”
薄妄直勾勾盯着她,打斷她的話,“你膽子不小啊。”
一口一句他值得更好的人,不敢肖想不敢貪圖,結果拿老一輩的定情信物送他,用心昭然。
“什麼?”
鹿之绫有些訝然,這和她膽子大不大有什麼關系?
薄妄把玩了一會,不知道想到什麼,他将佛珠戴到手上,大發善心地道,“行,今晚我要是能活着回來,說明你這佛珠有點用,那你這手串我收了。”
說完,薄妄轉身就往外走,一步都不帶停留。
留鹿之绫坐在床上獨自淩亂。
收了?
收了?
她花那麼多錢拍下來的佛珠手串他怎麼就收了?還一副施恩的口吻?她什麼時候說要送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