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可憐他,也替他憋屈。
客廳裡十分靜谧。
鹿之绫看着眼前看了無數遍的各種護身符。
“真是可憐,傷成這樣,我看得都心疼。”
“怎麼樣?考慮一下,我一個人走怕寂寞,你陪陪我?”
“我傷重,你懷孕,正好,共赴極樂。”
“鹿之绫,睡一次,老子給你報仇,怎麼樣?”
“你血是甜的啊,鹿之绫。”
“在你眼裡,我真這麼好,真這麼值得費盡心思?”
“我沒碰過别的女人,老婆。”
“鹿之绫,你離了我要怎麼活?”
“一支中性筆,一個洋娃娃,一碗飯,一個包,一個賭場二把手的位置……就可以換來無數解釋,我不想再聽了。”
“我小時候很多事沒做過。”
“我要看着你生。”
薄妄零碎的聲音若有似無地響在她的耳邊,騷擾着她的神經。
不管兩人的糾葛再怎麼樣,他也曾真真切切地救過她、保護過她,而她,從來都不想他死。
良久,她低下頭雙手合十,虔誠禱告。
神明,如果你真的存在,請把所有的庇佑從我這邊轉移給薄妄,我可以自己保自己。
“小姐,既然你做了決定,那我也沒什麼好說的。”封振看向她道,“我隻希望,小姐不會後悔。”
鹿之绫聽着,長睫狠狠一顫,薄薄的水光盈在眼眶,“我不知道。”
她不知道她會不會後悔。
萬一三哥的下落不是餌,萬一三哥是失憶了才不認她,萬一三哥真的準備再見收藏家一面就要出國,那以後他們兄妹就再也不可能有重逢的一天……
她其實承受不起這任何一個萬一的可能性。
可最大程度地保證孩子的平安出生,依然是她現在的選擇。
……
第二天夜裡,鹿之绫見紅了,比算的預産期要早一些,但也在正常範圍。
她沒感覺到疼痛,因此秦醫生判斷起碼也要兩天以後才會發動。
沒想到隻過一天,夜裡,鹿之绫就感覺到痛了。
她出來這麼一說,封振吓了一跳,姜浮生急得跳起來,“這、這就陣痛了?先去秦醫生那?我,我通知誰?老太太不在家啊,去看花展了還沒回,怎麼辦?”
不是說要兩天以後才發動嗎?怎麼這就動了。
李明淮聞言也一頭紮進來,緊張地看向鹿之绫,道,“我馬上準備車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