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場的視線注視得她有些喘不過氣來。
見她傻站着,季競笑,“嫂子,揭啊,這可是妄哥熬了不知道多少個夜才熬出來的禮物,我看過,手指都磨出繭了。”
“……”
鹿之绫抿緊唇,慢慢伸出白皙的手指,攥住薄薄的紅綢一角,絞緊手指,把心一橫用力将紅綢揭了下來。
紅綢抽離。
看着眼前的畫面,鹿之绫的呼吸一緊,臉上失了所有的表情。
紅綢後面的是畫,但不是普通畫筆勾勒而成的畫。
而是用不同顔色的高純度鑽石拼成的一幅半身畫。
畫中的她一襲白色婚紗,正是婚禮當天她穿的婚紗,隻是那時婚紗嫌大,畫中卻熨帖至極,覆于她頭上的白紗輕揚,如同季家婚禮的那個晚上。
明明是冰冷的鑽石,卻沒有任何的顆粒感,連紗邊都帶着流動感。
紗下的她面帶燦爛笑容,和那幅《鹿家寶貝》屏風畫有點像,又有點區别,就仿佛屏風畫中的少女快樂地長大了,成熟了,她的一雙眼更溫柔柔軟,嵌着光澤,又似藏着水光。
她不知道薄妄怎麼做的處理,但即便是她本人看着,都覺得那雙眼睛太漂亮,是一種由心燦爛的漂亮,漂亮得令她自慚形愧。
她遠沒有這麼好看。
現場漸漸響起掌聲,掌聲越來越密,越來越響。
在這樣的掌聲中,鹿之绫定定地看着面前的鑽石畫,沒有感動,隻有慌亂。
她幾乎能清晰地聽到自己的心跳有多慌張、多恐懼……
“嫂子,一共三萬七千顆鑽石,我是不知道這數字有什麼寓意了,你肯定知道吧?”
“嫂子,嫂子?”
季競看她發呆有些愕然,這個時候不應該轉身抱住妄哥來個法式舌吻,或者感動大哭嗎?
這可不是什麼劣質的機械工藝,而是妄哥打了無數遍的畫底,再一點一點純手工粘上鑽石。
繁複的工作進行一遍又一遍,連每顆鑽石光澤散發出來的角度都需要考慮進去,鑽石也經過各種不同角度的切割打磨,不能拼出顆粒感,失敗無數無數次才能有這樣一幅完美的鑽石畫呈現出來。
掌聲過後,鹿之绫還是沒動。
“嫂子高興得都呆住了!”季競替她尴尬,連忙大聲打圓場。
現場不少人笑起來。
鹿之绫這才回過神,薄妄站在樓梯的方向,見她看下來,他漆黑的眼底寫滿得意,薄唇勾起近乎驕傲的弧度。
仿佛在說,看,老子是不是很會?
“……”
鹿之绫的臉卻是白的,血液是冷的,四肢麻木到動都不動了。
幸好,她今天臉上有妝容掩蓋,否則,此刻的她足以讓薄妄下不來台,将他這份明目張膽的偏愛毀得幹幹淨淨。
……
所有的媒體都關注着今天這場滿月宴,薄家也特地安排了媒體采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