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妄的手指猛地一緊。
一抹銳痛從指尖傳來。
他低眸,就見花刺刺進他的指尖,沁出一顆鮮紅的血珠。
他近乎僵硬地轉過臉,看着眼前如血海一般的紅玫瑰,那麼多的紅玫瑰她不摘,偏偏摘了角落裡的黃玫瑰。
他看向監控的位置,嗓音驟然陰沉,“你們的監控能保存多長時間的内容。”
“都是自動存雲盤,沒有時間限制。”
工作人員立刻回答。
跑車在神山的公路上疾馳,沖破冷風,車胎燒得冒出煙氣,車子貼着随時會撞翻出去的護欄飛速往前,繞着路面一圈又一圈。
薄妄坐在駕駛座,雙眸陰鸷地盯着前方的路,一隻修長的手用力地握緊方向盤,指尖的血珠凝固,就這麼貼在指腹上。
像是生出一顆朱砂痣。
玻璃花房的監控裡,穿着病号服的鹿之绫走進花房。
陽光穿過玻璃頂落下一束在她身上,單薄柔弱,她駐足在一盆玫瑰前欣賞很久,唇邊帶着笑意,俨然喜歡。
但她沒有摘,而是繼續在裡邊走着,直到她看到角落裡稀少的黃玫瑰。
她沒有欣賞,而是直接剪下兩朵離開。
臉上沒有笑意。
他敢肯定,她懂花語。
跑車疾馳進薄家,急刹在梧桐院,車子下方卷起滾滾濃煙。
冬日暖陽,丁玉君抱着寶寶出來曬太陽,姜浮生站在一旁捧着照相機拍攝,傭人們在一旁陪着,滿院的歡聲笑語。
忽然急刹車傳來,很刺耳。
丁玉君懷裡的寶寶“哇”一聲哭起來。
衆人錯愕,姜浮生捧着照相機轉頭,就見白煙在空氣中慢慢散開,一輛橙色跑車出現在她的視線裡。
敞篷被緩緩打開。
薄妄坐在駕駛座上,面無表情地看着她,黑眸幽冷如殺。
“砰。”
姜浮生心裡一慌,照相機從手裡滑落下去,重重砸向地面。
……
蛇林。
午後,江北的溫度降了,天光乍冷,寒意料峭。
無人踏至的枯樹成林,藏獒的嘶吼聲在林子裡響起,詭谲幽遠,叫得令人毛骨悚然。
林子深處,一個個戴着白面具的活死人依木而站,視線朝着一個方向看去。
中央深達五米的偌大地坑裡,各種各樣的毒蛇在裡邊遊動、纏繞,發出“嘶嘶”的吐舌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