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向他蒼白的臉,然後彎下腰從他手中攥出自己的裙子。
“……”
薄妄死死抓住,手背上的青筋暴起。
可她的裙子質地很滑,柔得似水一樣。
他隻能眼睜睜地看着鹿之绫将裙子從他手裡一點一點抽走。
他忽然意識到,她這一走,他就不可能再抓緊她了,别說三分之一,他想要她三十分之一的關注都是做夢。
他慌了起來,他近乎惶恐地看着她,眼眶通紅,無措極了……
火光照進他的眼底。
他不顧一切地拉扯鎖铐,金屬冰冷的邊緣在他的手腕摩擦而過,頓時磨出極深的紅印,鮮血滲出來。
鹿之绫目光一震,“薄妄,你别再鬧了……”
大火中的一個鬧字,輕而易舉地将他從前到後所做的一切都解釋成孩子一般的胡作非為。
别說愛,她對他,連恨都淡。
“你不能走——”
薄妄死死攥着手裡最後那一點裙角,雙瞳死死地盯着她,臉上的青筋都猙獰起來,“鹿之绫,你不能就這麼丢下我。”
不能。
絕對不能。
鹿之绫用盡力氣将裙子抽出來,裙角從他手裡滑走。
薄妄驚慌地看着,眼底愈發充血,“不要……”
她走了,他就什麼都沒了。
鹿之绫往後退了一步,轉身。
“我錯了!”
薄妄忽然歇斯底地吼出來。
鹿之绫轉眸看向他,才發現他的手腕已經被鎖铐勒得鮮血淋漓,垂在身側的手不由得一緊。
見她停下來,薄妄仿佛于絕境中看到一點光亮,急切地道,“我知道錯了,我不應該拿走你的東西,我以後再也不拿了!”
“……”
鹿之绫站在那裡看着他。
他奪走的時候那麼狠,認錯得又這麼快。
薄妄半跪在地上,盯着她還在瘋狂地将手擠出鎖铐,他好像是感覺不到疼一樣,被刮掉一層皮還在掙紮。
他在和這鎖铐比誰的骨頭更硬。
鮮血一滴一滴落在地上,勝過周圍的火。
薄妄眼裡的血絲都猙獰出來,他盯着她,整個人隻剩下慌亂,“真的,我也不會再要你為我做這做那,就算你一直不愛我都沒關系,隻要讓我呆在你身邊,我什麼都不要了,我什麼都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