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有他一個。
如遺世獨立。
他一身衣服已經被抓爛,鞋子更是早就不見了。
可他臉上的面具還在,面具下的下颌線條如削,喉結、鎖骨上全是血,光着腳踩在血泊中,鮮血染滿他的雙腳。
他站得不怎麼直,有些踉跄,但渾身還是張揚着無人可敵的戾氣,殺意盡顯。
他擡起手抹了下下巴上的血,擡眼一掃,全場都跟着倒吸一口氣。
這位到底是誰?手底下人都是為活命才不要命地打,他一個上位者又是為什麼?
李明淮急忙沖下樓去。
鹿之绫坐在二樓的地上望着那一道身影,已經連站起來的力氣都沒了。
薄妄被李明淮扛扶着走下平台,裹着滿身的血腥穿過人群,衆人看着他臉上染血的面具,都不由自主地往旁邊避讓開來。
薄妄忽然停下來,步子停在15号面前。
最能喊的15号現在像木頭一樣坐在位置上,呆呆地看着眼前的人,眼裡露出一抹畏懼,這人真他媽命硬,這都還能站着。
下一秒,薄妄擡起手就将他臉上的面具給掀了。
“……”
15号露出越發呆滞的真面目,後知後覺地去捂臉。
薄妄冷笑,虛弱地命令李明淮,“記住這張臉,我要他和他的背景全部從江北消失。”
“明白!”
李明淮看那人一眼。
15号也是大場面上周旋的人,可不知道為什麼,面對眼前的兩人,他竟然生出恐慌,覺得他們一定是能做到的……
他張了張嘴,想說什麼沒說出來,卻是冒了一身冷汗。
二樓,鹿之绫用手抓着椅子借力才慢慢站起來,坐到桌前。
薄妄被李明淮扛扶着回來,薄妄幾乎不是在走路,而是雙腳拖在地上。
“……”
鹿之绫看向好像隻剩了一口氣的男人,心口窒悶到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薄妄在她面前站定,呼吸有些喘,他沾滿鮮血的手上拿着那個漂亮精緻的楠木盒子。
他将盒子放到桌上,手指有些發抖地推到她面前。
鹿之绫低眸看過去,隻見鮮紅的血順着盒蓋上的紋路悄然流淌,像是掌心之上生出的掌紋……
“為什麼?”
她聲音沙啞地問出口。
為什麼一定要這麼瘋?
他拿自己的身體當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