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叔燒元寶的動作頓了頓,拿出手機。
很快,鹿之绫就在自己的手機上收到信息。
鹿之绫看着手機上的信息的謊言,眼底發紅,心口又澀又疼,她眨了眨眼睛道,“可是,你總不能一直這樣下去,總要有點自己的生活。”
米叔撇了撇眼前的煙霧,聞言,他用左手在手機屏幕上操作,很快發去兩條消息。
他以為,她是到了鹿家墓感傷,覺得這個世界上沒人能長久地陪她。
至少二十年……
鹿之绫握着手機沒再說話,收拾好思緒後,她擡眼看向米叔。
他駝着背半蹲在地上,盡責地扮演着仆人。
元寶在火裡燃燒蜷縮,發出脆響。
她在寂靜的墓地裡,聆聽他漫天的洶湧愛意,震耳欲聾。
她怎麼會……不愛熠熠生輝的珍珠呢。
好久,她聽到自己在這樣的喧鬧中開口,“米叔,我有個不情之請。”
米叔擡頭看她。
“今年過年,你能帶丫丫來陪我嗎?年三十不行的話,年初一也可以,就像去年一樣。”
她看着眼前的一座座墓碑說。
爺爺奶奶,爸爸媽媽,除了鹿家,她突然想貪圖更多。
奮不顧身、唯她而已的愛太誘人了。
她先去嘗試擁抱一點點,行嗎?
“……”
米叔扔着冥紙,好一會兒,他點頭。
……
江南的秋天很短暫,還沒好好感受一場潑天的秋意浪漫,寒冷的冬意就襲卷而來。
路上的樹木急急地塗白防止凍害。
葉子落地滿眼蕭條。
年三十這天,江南的天更冷,水面結了一層薄薄的冰霜,空氣裡都是濕冷,手指一伸出去凍骨的疼。
鹿之绫站在房間裡,把衣服拿出來換了一套又一套,新買的羽絨服也被她不停換着。
最後,她看着被她放在床頭的紅豆桃木簪子,還是換上一套仿古制的冬日襖裙,白色毛領襯得她氣色很好,裙擺飄逸不沉重,染着淡淡的紅,上面茶花的繡工雅緻好看,很符合過年的喜慶氣息。
鹿之绫給自己化了個清透明媚的妝容,口紅換好幾個色号才選到喜歡的。
然後,她将一頭長發挽起,用簪子固定住。
做完這一切,她走出大門,站在青瓦白牆前安靜地凝望着馬路,心髒跳亂的節奏洩露她的緊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