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之绫涼涼地開口,在丁玉君錯愕的眼神中站起來,“奶奶,爺爺,你們先坐,我去看看。”
說完,鹿之绫就朝着米叔走去。
薄妄扮了這一年多的時間,幾百個日子很打動她,但她沒選擇就這麼拆穿他。
因為她覺得,他願意做,但不一定願意被拆穿,會有種微妙的尊嚴掃地感……
可她沒想到,他居然頂着傷又扮上了!
這又是哪根筋搭錯!
鹿之绫走到他面前,薄妄戴着張面具朝她低了低頭,很是恭敬。
她真想一把摘下他臉上的面具,然後看他是個什麼表情。
忍了又忍,鹿之绫勉強露出一抹笑容,“米叔,你怎麼來了?”
米叔看一眼丁玉君他們的方向,然後把手機遞給她看。
鹿之绫把他帶到水榭,她特地走得很慢,好讓他沒那麼難受。
“米叔,坐。”
鹿之绫靠着欄杆坐下來,道,“薄妄不是受了傷嗎,爺爺奶奶都趕回來看他,我就把他們安置在家裡住。”
她還要陪着他演。
聞言,米叔在手機上打字。
水榭下方水面裡跳了幾條錦鯉,在夜色中熱鬧。
哦,在這裡等着她。
鹿之绫有點懂他這一趟的目的了。
她側身靠在欄杆上,單手抵着頭,一雙眸子清澈地盯着面前的男人,月光下的她溫柔中添上幾許妩媚。
“他們不是外人。”
她微笑着說道。
見她不主動說,面前的男人隻能繼續在手機上打字。
“哦,米叔,忘了告訴你,我和薄妄已經複合了。”鹿之绫輕描淡寫地道。
月光拂過他頭上寬寬的連衣帽,他低頭打字,鹿之绫靠近去看。
不等她回答,他又繼續打字。
鹿之绫看完屏幕上的文字,又定定地看向面前的白色面具,漸漸收斂笑意,“我愛薄妄,所以我想和他真正地開始,無關其他。”
面前的人坐在那裡,佝偻的身影微僵,身後一片水光朦胧。
好久。
他繼續敲字。
鹿之绫看着這上面的字字句句,心底的情緒變成酸澀、心疼。
她深深凝視着他面具後的一雙眼睛,問道,“米叔,我愛上薄妄是這麼不可思議的一件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