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蘇敏靜說完便匆匆離開。
病房裡隻剩下一個護士,寸步不離地看守着。
病房門被關上。
護士坐在角落裡玩着手機。
外面夜色濃郁,李明淮躺在病床上,被子下方已經濕了一大片。
輸液針刺進去的三分鐘後,他就用盡力氣偷偷拔了針,不讓自己睡着。
李明淮睜開眼,盯着眼前的病房,擡了好幾次才将胳膊擡起來,他咬緊牙關将被子掀開,一點一點挪着坐起來……
僅僅是起身,他就耗光所有的力氣。
人坐在那裡直冒冷汗,身體裡的每根神經都在顫栗發抖,扭曲劇痛。
他看向角落裡的小護士,人一直沉浸在手機裡,李明淮的目色微冷,死死握了握拳,生出點車氣直接光腳走向小護士,然後一記手刀劈下去。
小護士昏死在沙發上。
劈完,李明淮腿軟得差點倒下,但他還不能倒。
他虛弱地往牆上一靠,撐住身體脫下病号服……
夜深人靜,重型摩托停在沒有人煙的薄家祠堂外。
“砰。”
李明淮直接從摩托車上摔下來,人重重地摔在地上,黑色的外套碾一遍泥土,糟糕透了。
他倒在地上,直勾勾地望向頭頂上方遠得遙不可及的夜空。
今天的月光很亮,星星也很多。
李明淮躺在那裡困難地喘息着,一張臉病态扭曲。
黑暗中蹿出兩個身影。
“淮哥!”守着祠堂的活死人沖出來,将李明淮從地上扶起來,“你怎麼成這個樣子了?”
頭發呢?
眉毛呢?
皮膚一接觸,就好像在拿刀一寸一寸剜進他的血肉,李明淮痛得幾乎昏死過去。
“妄哥在嗎?”
他踉跄地站好,嘴唇沒有一絲血色。
“在,嫂子也在。”
今天學校裡組織解放爸媽的活動,裴顔和小野都在學校搭帳篷過夜,鹿之绫便來陪薄妄了。
聞言,李明淮點點頭,推開身旁的人,徑自往前走去,身形跌撞,但還是憑着一口氣踩上台階。
薄家祠堂很高很長,他一步一頓地往上走去,佝偻着腰背,每走兩步就要喘上很久。
兩個活死人擔憂地跟在後面,伸着手托在半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