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族的葬禮細節本來就多,人員安排複雜,郁芸飛能攪一件就能攪兩件,幹脆一件都讓她攪不成。
郁芸飛冷笑,“那就是拿不出來了?”
夏美晴的目光在兩人之間飛着,郁芸飛如今不足為奇,反而是這個鹿之绫太難搞了。
這麼一想,她難得站到郁芸飛這一邊,對着旁邊的傭人陰陽怪氣地道,“把眼睛都放放亮,薄家還沒有長孫媳呢,别到時裁錯孝衣笑話惹到媒體上去。”
薄桢一直沉浸在難過中,突然看到他媽又去惹事,簡直一個腦袋兩個大。
他沖進人群要拉走夏美晴,夏美晴狠狠打了他一下。
“吵什麼?”
薄峥嵘剛和聞達這邊讨論完葬禮細節,就聽到這邊的聲音,沉着臉色走過來。
傭人立刻細細說了一堆。
郁芸飛和夏美晴都知道薄峥嵘看不上鹿之绫,見是他過來不由松口氣,趕出去才好。
薄峥嵘盯着一派從容站在那裡的鹿之绫,鹿之绫目光不懼地迎向他。
“……”
周圍的聲音有些嘈雜,薄峥嵘在這一刻想了很多。
他想到小時候的薄妄,也想到薄妄、薄棠兩兄弟因為鹿之绫而生出非死即傷的嫌隙,又想到她在江南計劃上出的力,以及老太太那晚在家宴上講的種種……
他還沒做出定論,薄妄冷漠而狂妄的聲音傳來,“李明淮,薄家有喪,把無關人員給我趕出去。”
衆人轉頭。
就見薄妄從外面走進來,胸口已經别上一朵白花,棱角分明的臉上凝着戾意,身上的氣息格外陰沉冷冽。
聞言,戴着假發壓着毛線帽的李明淮上前,視線從姜浮生身上掠過,然後對着郁芸飛和夏美晴道,“郁夫人,夏夫人,請吧,兩位有心的話不防明天吊唁日再過來。”
吊唁日再過來?
那她們倆豈不是連親戚都不如?
郁芸飛這些年夠丢人的了,這時臉一白,幾乎要掉下淚來,夏美晴已經是啜泣了,往薄峥嵘身上靠去。
好歹是他的女人,他總不能讓兒子趕走她們吧?
果然,薄峥嵘冷着臉道,“跪後面些就行了,趕什麼?”
“那我偏要趕呢?”
薄妄冷笑一聲。
薄峥嵘沉着臉看過去,有些惱怒,“你爺爺奶奶出了橫禍,你還在心思在這裡搞事?”
薄妄絲毫不懼,一步一步走到鹿之绫身邊,當着衆人的面握起她的手,“她們兩個敢跪在爺爺奶奶靈前,我就敢把她們的腿廢了。”
這是徹底不給做父親的面子了。
“你——”
薄峥嵘震怒。
鹿之绫暗暗扯了扯薄妄的袖子,示意他不必如此,随即側身對姜浮生說了兩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