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
周勁繼續往深處走去,連過兩扇需要他親自開鎖的大門,最裡邊是一個弧形的空間,氣溫較低。
裡邊什麼都沒有,隻有中間一個需要三個成年人才能抱圓的白色柱子。
薄妄站在門口,隻見周勁在牆上按了下開關,白色柱子發出聲響,一層殼逐漸往兩邊收縮,露出裡邊的透明冰面玻璃。
裡邊是一個圓柱形的透明空間。
一個瘦得不成人樣的身影正縮坐在裡邊,頭歪在一旁玻璃上。
“……”
薄妄一下子站直了身體,擡起腿往裡走去,靠近圓柱形的空間,隔着玻璃往裡看。
灰色的單薄衣服是一個男人瘦到極緻的身形,他低着頭看不清臉,一頭短發枯黃淩亂,随意垂下的手十分細長,骨節尤其突出,仿佛就是一層薄薄皮的包裹着骨頭。
他的手背上還埋着針,正在接受營養液的輸入。
“這個鹿景晔有點意思,自從進了我這裡,不管再怎麼折磨他,他從來都不尋死,但也不願意碰一下電腦。”
周勁說着走到圓柱空間前,擡起手敲了敲玻璃。
一聽這動靜,裡邊瘦得都不夠風吹的男人受驚地縮了縮身體,反應遲緩地擡起臉,一張本該年輕的臉慘白,毫無生機,雙眼發滞地看向外面站着的周勁和薄妄,顴骨因為瘦格外突出,像是要從皮下爆裂開來。
薄妄認了一會兒才認出這真的是鹿景晔。
他伸出手隔着玻璃在鹿景晔的眼前晃了晃,鹿景晔的視線甚至都不跟着他的手指走,呈現呆滞狀态。
“你把他折磨這個樣子,還指望他給你重做技術?”
薄妄看向周勁,語氣透着一抹匪夷所思。
周勁笑了一聲,“你剛才還不是說,你有辦法讓他重做。”
“你可真不是人。”
薄妄涼涼地開口。
雖然是嘲諷,但并沒有對鹿景晔的同情,周勁很滿意,便道,“誰讓鹿景晔敬酒不吃吃罰酒,從他到我這裡後,他就像個廢人一樣,一句話都沒有說過。”
“……”
“你都是怎麼折磨他的?”
薄妄問道。
“什麼方法都用過。”
周勁輕歎一聲,“我給他吃你的藥,他爬在地上把自己抓得皮得爛了,都沒有一句服軟;我給他手指放血,讓他聽着自己生命倒計時,他也沒有任何動容;電擊、水溺、拔牙、放蛇放狗一套套都用上了,他都沒有任何反應,就是眼神漸漸從清明變成呆滞了。”
“……”
“哦,對,都說鹿家兄長寵妹妹,我把鹿之绫的照片給他看,告訴他我要讓鹿之绫來陪他,他也完全無動于衷,我就沒動那個心思把鹿之绫抓過來。”
那個時候,周勁正在用鹿之绫釣鹿家人,甚至還暗中花錢找了個陪護去到鹿之绫身邊,給她吃的、用的裡邊都加料,鹿家人的遲遲不露面讓他覺得傳言都是假的,什麼重女輕男,都是鹿家人對自家門面的營銷,立符合大衆歡迎的人設。
他把鹿之绫當成一張沒用的廢牌,自信地認為連他這一套套的折磨鹿景晔都沒感覺,抓鹿之绫過來更不會有什麼用。
與其費這種沒必要的心思,不如多想點折磨的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