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還沒離開,鹿之绫怔了下,搖頭,“我不出去。”
出了這道門,外面都是合家歡的聲音。
她不想聽,她就想在這裡呆着。
“你都在這個屋子憋一個多月了,太陽都不見一下,你準備在這裡長蘑菇?”
阿唐靠在門口冷嘲熱諷着。
話出口他忽然意識到另一個問題,“不是說月經一個月來一次,你上個月怎麼沒來?”
雖然月經是個正常話題,但在鹿之绫這裡她還沒正常到和他聊。
她站在裡邊有些窘迫,下一秒她的手就被抓住。
“做、做什麼?”
她有些慌亂。
“看醫生!”
“我不要出……啊。”
鹿之绫驚呼一聲,人已經被阿唐背到背上,在他面前,她的拒絕顯得比路邊的草都沒用。
她之前給他的銀行卡被用來做她的各項婦科檢查。
辦公室裡,醫生看着檢查資料後看她一眼,認出她是前陣子新聞裡常會出現的一張小面孔,頓時不禁歎一口氣,道,“你的身體沒什麼問題,你最近的精神壓力特别大吧?”
“……”
鹿之绫坐在椅子上,無聲地垂眸。
“壓力大也會影響月經?”
阿唐站在她的身旁,一手搭在她身後的椅背上,身體前傾和醫生聊起來。
“會的。”
醫生有些同情地看向面前的女孩,家破人亡,瞎了雙眼,現在連月經的問題都要讓個親戚兄長詢問。
她把資料遞給面前英俊的年輕男人,“帶她去心理醫生那裡看看吧,月經一次兩次不來沒事,多了對身體不好。”
大晚上的,鹿之绫又被阿唐拉着去看心理醫生。
心理醫生晚上不上班,隻能預約。
預約費一次兩百。
治療方式就是上課,一節課一個小時八百元,辦套餐的話二十節課一萬四。
阿唐刷了預約費。
回去的路上,阿唐沒有選擇打的,而是拉着她上了公交車,從車上下來,他再将她一路背回去。
鹿之绫已經看不到夜晚的模樣,但她能感受夜晚的涼意。
絲絲的夜風灌進脖子裡,涼飕飕的。
她抱着阿唐的肩膀,如同抱着自己黑暗深海裡的唯一浮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