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混亂。
鹿之绫抿唇,不用問,今天的父子見面一定是不愉快的,或許就像他說的,對薄峥嵘來說多他一個不多。
那他呢?
薄峥嵘就沒想過,他隻有一個父親一個母親,他的需求是什麼……
鹿之绫朝他張開雙手,“抱抱。”
“哄小孩呢。”
阿唐嗤笑一聲。
鹿之绫很固執,不由分說地向前,摸着他的肩膀就抱了上去。
阿唐身形一僵,蹲在地上的雙腿發麻。
年輕女孩身上若有似無的香氣萦繞過來,似一股無形的溫柔籠罩住他。
僵硬許久,他将下巴緩緩抵到她的肩膀上。
鹿之绫輕輕拍拍他的背,“不想回去就不回去,你又不是沒有家。”
她和封振都是他的家人。
沒有薄家,沒有别人,他們三個不也在困境中掙紮出一條活路了嗎?
錢不多,但夠用。
“……”
她說,你又不是沒有家。
如此理直氣壯。
阿唐勾了勾唇,擡起手環住她單薄的身體,“你說的對,老子又不是沒有家,誰稀罕他薄家。”
“嗯!”
鹿之绫抱緊他給他打氣。
……
可能是被薄峥嵘出現刺激到,阿唐竟隐隐回想到一點當年車禍的片斷。
他記起在山崖底下,一個年輕的女人血肉模糊地困在車裡,不停地叫他走,别回頭。
後來,車爆炸了。
聽到這一段,鹿之绫替阿唐感到安慰。
他從小到大應該想過無數次自己的來曆,被父母遺棄、被拐賣……但現在他知道,在他媽媽生命的最後一刻,都在竭盡全力讓他活下去。
他媽媽是很愛他的。
出門前,鹿之绫站在門口,彎腰揉了揉小野的毛,揚聲喊道,“薄妄,出門了。”
阿唐邊穿衣服邊出門,有些無語地看向她,“怎麼還叫上這名字了?”
“這才是你的本名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