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放不下也什麼。
她放不下家人的死,放不下他,就裝着過下去吧,應該不會特别難。
在他反複的背誦中,鹿之绫閉着的眼漸漸濕潤,而後睡去。
……
翌日,阿唐在床上醒來。
對于自己又在床上睡着這件事,他心生煩躁。
他是個沒上過學的,用以前賭場老闆的話說,他就是個野人,不懂世上規則的野人,隻知道靠搏命換一席生存之地。
直到遇上鹿之绫,他對她沒有邪心,也沒有真的把她當妹妹,就是覺得養着她,能給自己找點有意思的事情做做,不然,他都不知道自己活着幹什麼了……
後來,他在封振的擔憂和周圍人的指指點點中,開始逼迫自己學習人際關系、學習兄妹間的邊界感。
他可以不正常,但他不能讓她在别人眼中也是不正常的。
還好,這對他來說并不難,反正經過從前的事,他本來就對男女那點事犯惡心,他守邊界守得很好,還能一本正經地教育她。
可到北港以後,他被她領着一步步模糊兩人之間的邊界感,卻生不出任何的惡心。
甚至昨天有好幾個時刻,他身體裡會生出隐密的愉悅。
再這麼放任下去,鹿之绫要不正常了。
得把一切拉回正軌。
這麼想着,阿唐擰眉坐起來,隻一眼瞥過去,就見鹿之绫根本不在床上。
他把手伸向被子裡,床是涼的。
“之之!”
他語氣一變,下床就沖進浴室裡,浴室裡連個人影都沒有。
整個房間就這麼大。
阿唐不顧一切地跑出門,沖下樓往外跑,前台見到他連忙喊道,“先生,你女朋友說她有事出去下,中午就回。”
兩人共住一個房間,前台自然而然以為兩人是一對。
阿唐猛地回頭,一雙眼睛戾氣深重,把前台吓了一跳,“怎麼,怎麼了?”
“她往哪個方向走的?”
他冷聲問道。
前台弱弱地伸出手一指,阿唐轉身就往外沖。
……
裝潢得金碧輝煌的賭場前從早上就開始人來人往,但大多都是賭了一夜的人大早上往外走,找點吃的。
穿着松垮白西裝的蘇離從賭場裡走出來,揉了揉頸窩,伸一個懶腰。
“蘇哥,回去找嫂子了?值一夜班,早上人少,賭兩把呗。”
旁邊的人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