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防人。
他看着她,始終沒有回應,就這麼沉默地注視着她被保镖帶下台階,她單薄的背影越來越遠,一步步退出他的世界。
聞達站在一旁站着,有些感慨地望着鹿之绫那道背影。
其實先生也有些用偏見看人了,大少爺身邊的人不全是市井小民,也有活得這麼通透又對大少爺好的人。
這話他不會說到先生面前,因為先生也聽不進去。
聞達使了個眼色,“把這群人都送到警局,施加點壓力,讓他們好好肅清北港的亂象。”
“明白。”
保镖們立刻抓起蘇離、湯薇等人,将他們扭送下去。
蘇離腫得亂七八糟的臉沒了表情,有些麻木地被帶下去。
“唐哥,唐哥,你放了我吧……我孩子還小啊……”湯薇哭着哀嚎,不住回頭,奢望阿唐能再放她一馬。
阿唐連看都沒看她一眼,轉身走到欄杆邊,從高處看下去。
下方的馬路黑白分明,路邊,鹿之绫被保镖帶到車邊。
她在車門前停下來,頭微微動了動,似乎是想回頭,但她沒有,低頭彎腰坐進車裡。
車門被關上。
車子緩緩啟動,很快向着遠處駛去。
他的視線追随着車子離開的方向,緩緩擡起手,修長的手指彎起,輕觸嘴唇。
他這也算給自己這三年畫了個句号。
蓦地,他低笑一聲。
荒謬的。
諷刺的。
“大少爺,那我們走吧。”聞達在一旁道。
阿唐,不是,薄妄的笑容緩緩冷卻下來,低沉的嗓音沒有任何情緒的起伏,“走吧。”
他轉身走下天橋,離開這座他已經沒那麼讨厭的海邊小城。
……
大少爺還活着的消息一下子傳遍薄家上下。
薄家各支都騷動起來,紛紛放下手頭的事,從國外、從國内各地回到江北酆川,齊聚神山的薄氏莊園。
大廳裡,剛得到消息的薄家老太太丁玉君喜極而泣,顧不上家裡那麼多人在就拍了兒子薄峥嵘兩下,“你找到薄栖為什麼不早說?”
“母親,他現在叫薄妄。”
薄峥嵘沉着臉道。
薄栖,這個名字太諷刺了。
戚雪的心從來不在他這裡,他的兒子也就不用再叫薄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