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懷宗笑了笑,又伸手在鹿之绫面前劃了劃,見她沒有一點反應,便關切地問道,“今天是來治眼睛的?醫生怎麼說?”
鹿之绫滿腦子都是三哥在她耳邊說的話,她苦澀一笑,“說是受刺激過度。”
“诶。”
季懷宗歎了一口氣,“我知道你家裡的事,小小年紀别給自己那麼重的心理負擔,人要往前看,心裡一松,說不定明天眼睛就好了。”
鹿之绫感激地朝他點點頭,“那就借季叔吉言了。”
“行,那你們聊着,我領我家老太太去看醫生,這兩天眼睛總是不舒服。”
季懷宗說着拍了拍薄妄的肩膀,語氣很是随和,然後轉身離去。
他這樣的大人物來醫院,身旁保镖都跟了好多個,氣勢浩蕩。
鹿之绫站在薄妄身邊,腳步有些虛浮,人軟了下去。
薄妄一把撈住她,問道,“怎麼回事?”
她不大對勁。
鹿之绫捏着的号最終過期了。
車子裡,鹿之绫的手握着安全帶,指甲在上面刮了一遍又一遍。
車窗被她放下,她奢望在熙熙攘攘的聲音中再聽到一次三哥的聲音。
“小姐,會不會是你因為要看醫生而太緊張,産生幻聽?”
封振坐在跑車的後面,和小野擠成一團,他努力松展開身體說道,“當年那場爆炸你是親眼見到的,要是景晔少爺還在,他怎麼可能不來找你,又怎麼可能阻止你去治眼睛,難道他希望你一直失明下去?”
“……”
幻聽麼?
鹿之绫垂眸,指甲深深按進安全帶上面。
莫非,她看了三年心理醫生,還是思念成疾?
她苦笑一聲,面色有些蒼白。
薄妄坐在駕駛座上,側目看着她,眸色幽沉,“不是幻聽。”
他字字如斬釘,沒有一點懷疑她的想法。
聽到這話,鹿之绫有些震驚地擡起眼,轉頭面向他,“你就這麼相信我?”
事情過去一個小時,她現在自己都有些恍惚,剛剛是不是真的聽到三哥的聲音。
她對封振的話辯駁不了。
“信。”
薄妄想都不想地道,嗓音低沉,“你爺爺當年讓你發誓不追究任何事情,這個誓言我一直都覺得透着古怪,恐怕鹿家當年的員工屠殺案和化工廠爆炸案另有内情。”
雖然鹿之绫自己也這麼隐隐懷疑過,但聽到薄妄的分析,她才堅定自己。
他信她,她也信自己。
“那你說會是什麼樣的内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