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家就輪不到你來繼承。”
薄妄坐在那裡,低頭撥弄着腕上的佛珠,聞言像是聽到個什麼可樂的笑話,有些諷刺地低笑一聲。
“呵。”
薄峥嵘面容微僵,“你笑什麼?”
“我笑您很有趣。”
薄妄緩緩擡起頭,一雙漆黑的眸饒有趣味地看向他,語氣随意而涼薄,“您口口聲聲要看子女的能力,我給您看了,您又不認。”
聞言,薄峥嵘的臉色鐵青,氣得差點從位置上站起來。
“你所謂的能力,就是養一幫針對我的手下,殺到神山來?”他咬牙切齒地質問道。
鹿之绫緊張地聽着。
這樣一來,薄妄真的徹底和薄峥嵘撕破臉了。
“所以,您是又要能力,又要服從。”
薄妄慢悠悠地站起來,雙手按到桌沿,黑眸直直地盯着面前的父親,“您老這是培養兒子呢,還是在養狗?”
他帶着血印子的臉透着說不出來的邪氣,那股氣勢是丁玉君從未見過的。
父子對峙,上位多年的薄峥嵘氣勢竟比自己的兒子還弱上兩分。
“你——”
薄峥嵘的臉青了又紫,想發怒卻發現自己竟找不出駁斥的話來。
“而且,我不是沒給過您臉面,我不是去跪祠堂了麼?我指望敬您兩分,您也能适可而止,可惜……”
薄妄低聲笑着,眼中的邪氣漸漸化為陰鸷狠戾,聲音愈發冰冷,“既然您不想相安無事,那從這一刻起,薄家接下來的路怎麼走,就由不得您了。”
他想過不回薄家,薄峥嵘不允許;
他想過努力換自由婚姻,薄峥嵘不允許。
既然什麼都不允許,那從這一刻開始,薄家,他薄妄說了算!
安靜的病房裡,鹿之绫聽着薄妄的聲音,心髒被狠狠震動。
她不是震驚他如今的狠,而是她從他發狠的隻言片語中聽出,他曾試圖去靠近薄峥嵘,試圖去觸摸父親的溫度,可薄峥嵘給他的隻有一次次的失望……
“由不得我?你想怎樣?”
薄峥嵘冷冷地問道。
“你要和季家聯姻,無非是想和季家聯手去擴展江南的生意版圖,這個事,我來做,用不着他季家。”
薄妄語氣輕描淡寫地道。
聽到這話,薄峥嵘冷笑,“南北經濟分割已久,你以為憑你就能把那麼大一個江南吃下來?”
簡直癡心妄想。
“我怎麼吃不用您操心,您隻需要交給我就行。”
薄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