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踮起雙腳,舉高花瓶就朝男人的後腦勺狠狠砸過去——
面前的男人正低着頭洗毛巾,餘光中有黑影掠過,他眼底一厲,摸起旁邊的手槍一個回身,然後怔住,避都不避了,“之之?”
鹿之绫驚呆地睜大眼,根本來不及卸力。
“砰!”
隻聽一聲清脆的聲響,花瓶狠狠砸在薄妄的肩膀上,瓶身應聲而碎,嘩啦啦掉了一地。
其中兩個碎片砸在鹿之绫的腳背上,疼得她縮了縮身體。
她呆呆地看着眼前的男人,看不清楚他的五官,隻覺着他好像和五年前不一樣了,肩膀似乎變寬了,連站在那裡的氣勢都變了……
“薄妄?”
她驚呆地喚他的名字。
怎麼會是他呢?
下一秒,她就被薄妄一把抱了起來,離開洗手間。
鹿之绫下意識地去圈他的脖子,她是不是還在做夢?怎麼會是他呢?
薄妄忽然朝她看過來,漆黑的雙眸直直盯着她,鹿之绫看不清楚他的眼形,卻能感覺到他視線的壓迫感……
不對。
這不是夢。
她夢裡的薄妄還是五年前的樣子,他的視線孤獨冷清,拒絕着全世界,沒有這樣淩厲、強悍。
鹿之绫有些恍惚,人就被薄妄抱到沙發上。
薄妄低下頭托起她的一雙腳,她的腳背被碎片割破,血汩汩而出,他不悅地揚聲,“拿醫藥箱上來!”
“……”
鹿之绫擡頭看着他,想驅散白霧,看清楚他的五官容貌。
薄妄睨向她,語氣愠怒,“把我當成薄棠了?怎麼想的,你什麼都看不見還敢去砸他!要是把他惹怒了你有什麼後果?我和你說什麼,我
要你活着!”
活着就行。
他别的已經不敢求了。
她居然……她怎麼敢的!一個失明的肉票跑去砸綁架犯!
“……”
鹿之绫沉浸在複明的恍恍惚惚中,此刻聽他的聲音也隻覺得奇奇怪怪,很不真切。
照理說,她對他的聲音是再熟悉不過的,但這聲音配上眼前男人的輪廓,就又顯得有那麼點陌生。
五年。
他周身的氣息變化好大,身形也有變化,是她在失明過程中感受不到的。
“怎麼不說話?”薄妄拍拍她的臉,“吓壞了?還是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