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雪把頭上編的花環取下來拿在手裡,薄峥嵘走在一旁,黑眸盯着她的頭發,一片桃粉的花瓣落在上面,發絲勾纏。
“你怎麼突然回來了?”
戚雪淡淡地問道,并沒有轉頭看他。
“回來看看你是怎麼讓我兒子不務正業的。”
薄峥嵘道。
“隻是翹一天的課而已。”
“你覺得一天很少麼?一天懈怠了,他明天也會想懈怠,久而久之,他就會變成一個廢物!”
薄峥嵘冷冷地開口,“我薄峥嵘的兒子,不能是個廢物!”
聞言,戚雪停下來,緩緩轉身看向他,平靜地審視眼前英俊的男人。
她審視得太久。
之前從未有過。
薄峥嵘有些錯愕。
“你不是真覺得翹一天課就能養廢兒子,你隻是不想讓我好過。”
戚雪說道,語氣很淡,不是指責,隻是一種陳叙。
這幾年,他說對她說話總是冷嘲熱諷的,像隻刺猬帶着滿身的刺,仿佛要把所有從她這裡得到的所謂傷害全部加倍地回贈給她,要讓她知道,她做的每件事都是錯的……
“……”
薄峥嵘臉色更沉,忽而冷笑,“你為了離婚連兒子都不要,肆意讓他翹課,你說你是什麼樣的人?”
“我生下阿栖的初衷,是因為我愛上了你,我想我們該有個孩子,有個圓滿的家庭。”
戚雪想都不想地道。
輕描淡寫的語氣讓薄峥嵘徹底僵立在原地,他失了帶刺的攻擊性,隻剩下難以置信。
她說,愛。
她愛他?
他當年用盡手段把她娶到手,她一開始并不樂意,但後來,他在她一點點的軟化中感覺到她的變化,他以為,她終于全身心地愛他了。
直到周勁的出現,他才知道自己就是個笑話。
可現在她卻說,她想懷孕生子,是因為愛他……
“雖然我們已經走不下去,但對阿栖,我還是一樣,我希望他能在父母的愛護下慢慢成長,尋找到自己的方向,而不是扔給他一個天梯逼着他筋疲力盡地往上爬,還要跟他說,你看,我已經為你選最好的路了,你還不知道感激和努力。”
戚雪一字一字說道。
薄峥嵘還沒從她剛剛的話裡緩過來,聲音有些啞,“你在指責我不是個合格的父親?”
“是你對我的恨已經轉嫁到阿栖身上了,而你還沒有察覺到這一點。”
“……”
薄峥嵘想矢口否認,可話到了嘴邊,他說不出絕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