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之绫縮了縮,抱緊桌腳看他,有點怕,但還是鼓起勇氣問道,“雪阿姨不是你老婆嗎?你怎麼說她她的,你也不好意思嗎?”
怎麼都那麼不好意思。
她爸爸,她大伯、二伯、三伯、四伯……都可好意思了,她爺爺都好意思。
“……”
什麼叫秀才遇上兵,這就是。
薄峥嵘懶得理一個小屁孩,陰沉着臉威吓,“讓你别說就别說,敢說我就……去揍你爸爸。”
鹿之绫臉都白了,卻不是什麼願意受委屈的性子,于是紅着眼眶怼回去,“那我讓我爺爺揍你爸爸。”
“……”
薄峥嵘想打她,“那我就揍你。”
“……”
鹿之绫徹底崩不住了,眼淚啪嗒就掉下來。
薄峥嵘看着她這模樣,這才意識到女兒和兒子真的不一樣,薄妄被罰跪挨揍的時候,眼眶都不帶紅的。
而這小丫頭抽抽嗒嗒一副又委屈又害怕,哭都不敢嚎的樣子就跟真被他打了一樣,被鹿家人看到還不和他拼命。
“不揍你。”
薄峥嵘煩得不行,“趕緊出去!”
“我不出去,我還沒給你東西呢。”
鹿之绫抱緊桌腳不撒手,十分執着。
聞言,薄峥嵘目光變了變,聲音更沉,“是戚雪讓你來的?”
鹿之绫搖頭,“我自己要來的。”
“……”
薄峥嵘陰沉沉地看着她,忽略心頭一閃而折的失望,冷冷地道,“那把東西拿出來。”
“不要……”鹿之绫抽泣着搖頭,“我怕,我不出來,我還要等一等。”
“……”
薄峥嵘在财團面對一堆逆骨下屬都沒這麼無語過,他起身站起來,拉開窗簾。
再回頭,小團子還縮在下面,抽抽嗒嗒地在自我調節情緒。
“不怕,勇敢……”
小團子一邊抽泣一邊給自己加油,癟着個小嘴,“薄栖老公的爸爸不吃人,大人也要講禮貌。”
“……”
薄峥嵘扶額,頭痛得神經一下一下地跳。
陽光從窗口投進來,照亮書架上一層層的書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