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問,聲音低啞到極緻。
“因為你聽到我要談戀愛不開心啊,我以為你會開心的。”
她低聲說道,還有些委屈。
她以為他會比她爸爸、伯伯他們好,不會一棒子打死她對談戀愛的欲望,沒想到他是沒打死,但比爸爸他們的态度還吓人,直接就不怎麼理她了。
他之前來江南都是住家裡,現在都住上酒店了。
薄栖聽着她的聲音,身體往前傾,低眸定定地看着挨着他腿的女孩,想看清楚她臉上的每一個細微表情。
他的聲音又啞又澀,“就因為我不開心,你就不談了?那簡騰的不開心呢?他不是最好麼?”
她不管了麼?
還說……
鹿之绫低頭玩着自己的手指,聲音越來越小,“那怎麼辦,人總是會偏心的。”
人總是會偏心的。
薄栖盯着她的側臉,心髒像是被她的手揉了一把,很疼,但他又隐秘地盼望着能一直疼下去。
原因無它,隻是希望她的手能握着不松手。
“那要是我一直不開心呢?”他又追問。
“那我就一直不談呗。”
鹿之绫有些無奈地說道,又有些不甘心,于是轉頭看他,“我談個你能接受的也不行嗎?要不你給我找一個?”
她真的挺想試試談戀愛的。
“不行。”他終于說了實話。
“好吧,不談。”
鹿之绫郁悶,但也幹脆。
不談就不談,有什麼了不起的。
“……”
看着她這樣,薄栖忽然低笑出聲,笑着往後倒去,靠在沙發上仰着頭,胸膛因笑意而起伏,眼底透出死灰複燃的猩紅,随即又溢出無盡的苦澀。
他該滿意的。
鹿之绫不愛薄栖,但給足他沒有道理的偏心。
他要的都得到了,他在她心裡,真的誰也比不上。
可為什麼,他還是覺得不滿足。
不夠。
絲毫不夠,根本填不滿他的深淵。
鹿之绫坐在地上,錯愕地看着他,伸手扯扯他的褲管,“你笑什麼?”
笑他的貪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