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畫畫。”
鹿之绫往裡走去,站到他的身後。
他畫的是那天他們去爬山的情景,雲霧樹影溪水澗,她蹲在石頭上高高舉着手機給他拍照……
她用手機鏡頭記錄下他,他用畫記錄下她。
連她裙子的紋理都畫得清清楚楚,發絲筆筆細細勾勒。
她不由自主地低下身子,雙手支着膝蓋,臉靠近他的耳邊,神往地看着他筆下的畫,“哥哥畫得真好。”
獨屬于她的淺淡香氣拂過他的呼吸。
薄栖的喉嚨緊了緊,沒去看她,執着畫筆繼續上色,“終于願意來找我了?”
發她信息不回,打她電話不接,還老不在自己的小樓裡呆着。
“嗯。”
鹿之绫對他也不隐瞞,實話實說,“我接受爺爺的培養後,以後看你的時間就少了,不好受。”
以前是年紀小,家人不可能讓她跑江北,而他又忙。
現在她成年了,本以為等她拿到學位後,工作清閑,就可以找時間經常去找他。
“知道少還兩天不見我?”
薄栖停頓下來,側目看向近在眼前的臉,薄唇險險擦過她的唇。
他的聲線不悅,但卻沒有多少責怪的成份在。
鹿之绫的呼吸莫名一滞,長睫低垂輕顫,定定地看着他的眼。
她突然想到小時候總覺得他的眼睛長得好看,像漆黑沒有雜質的純淨寶石,後來也因為這個她才将貓小野帶回家……如今,寶石還是一樣好看,卻憑添蠱人的危險性。
“哥哥,以後我們都忙了。”
她盯着他的眼睛說,柔軟的聲音微哽,眼圈漸紅。
“是你變忙而已。”
他說着收回視線,繼續上色。
鹿之绫近距離地注視着他的臉,一動不動的,直勾勾的,心口被明日分别的悲傷填滿。
不想分開。
也不想離開家人。
也沒底氣請他别太重視薄家的責任多來找她。
她黯然地收回視線,在他身邊的地闆上坐下來,靜靜地看他給畫上色。
好像小時候他們就是這樣了,他畫畫的時候,她就在旁邊看,從不搗亂。
好像,也隻能這樣。
“你有什麼特别想要的禮物嗎?”鹿之绫問道。
他們之間從小到大都互送禮物,送到她已經不知道送什麼了,索性直接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