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之绫小聲地說道,末了不等他開口又自動報上自己的身份證号。
“不按不行,他為了把薄家這副擔子扔給我,什麼都能做。”
薄栖邊訂票邊牽着她走,幸好這個點大家都下班了,沒什麼人看到,“給他一個小時,他就能立刻召開緊急會議,到時整個薄家的力量聚起來攔,我就走不掉了。”
本來想籌劃好一切再動身,結果被薄峥嵘破壞了。
“哦哦。”鹿之绫能理解,但還是有些憂心,“可這樣……好像我把你拐跑了,爺爺奶奶會傷心的。”
奶奶今天還親自下廚給她做晚飯呢。
說話間,兩人已經來到樓下。
聞言,薄栖的步子頓了頓,低眸深深地看向她,嗓音低啞,“想和我分開麼?”
鹿之绫果斷搖頭。
“我也不想。”薄栖一字一字道,“十年前,我就不想了。”
“……”
鹿之绫呆住,震驚地看向他。
十年前?
她隐約地想起有一年,他要走,她哭得稀裡嘩啦,還鎖着門不讓他走。
那時候他好像說過,會尋個辦法再也不和她分開……
原來,他什麼都記着。
鹿之绫的心髒像被狠狠揉了下,有些酸澀有些疼,她握緊他的手,跟着他往停車場走。
機場裡人來人往。
兩人戴着口罩坐在貴賓休息區等待,身邊沒有任何行李。
落地玻璃外,有飛機起飛,有飛機降落,上演着相似的一幕一幕。
鹿之绫從坐下來後就低着頭,沒有作聲,長發垂落下來,有些擋着臉,讓身旁的人看不清她的表情。
但顯然,她情緒消沉。
薄栖握着她的手放在自己腿上,黑眸一直深深地盯着她。
半晌,他的手指用力地扣緊她柔軟的手,嗓音帶着一絲極力壓抑的卑微,“之之,是不是不想讓我去了?”
“不是。”
鹿之绫說着立刻擡起頭看他,大大的黑色口罩将她大半張臉遮住,隻露出一雙通紅的眼睛,似要哭了一般。
薄栖的眼掠過一抹慌亂,低下身子靠近她,“怎麼了?”
“我覺得我在做壞事。”
來機場的路上,鹿之绫才仔仔細細地體會到薄栖這個舉動到底是什麼樣性質的決定,“這裡是你的家,有爺爺奶奶有你的家人,你在這裡學習、生活、工作,江北占了你全部的回憶……結果現在為我你就要抛下一切,這不對的,哥哥。”
“那你想怎麼做?”
薄栖低沉地反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