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個死婆娘，滿嘴胡說八道！我啥時候虐待她了？！
她那點傷，都是她自己不小心摔的！”
“摔的？”黃瑛冷笑，猛地一把拉過鹿柚甯，把她的袖子往上一撸：
“各位鄉親睜大眼睛看看，這些淤青、傷痕，哪一處是摔的？
她都已經不是傻子了，你讓她自己說，到底是咋回事！”
鹿柚甯看着奶奶那心虛的眼神，嘴角微微一揚，笑得冷淡又諷刺。
她神色淡淡的，語氣不疾不徐：“小時候，我不聽話，奶奶就讓我跪在石子地裡，不許吃飯。”
人群裡有人倒吸了一口涼氣。
她繼續道：“冬天冷，我衣服破了不夠穿，奶奶就說‘傻子穿什麼新衣服，浪費。’”
人群裡議論聲更大了幾分。
“夏天熱，我晚上睡不着，奶奶就讓我去後院掃雞糞……”
她說得雲淡風輕，像是在講别人家的故事，可圍觀的村民們卻越聽越後背發涼。
他們從小看着鹿柚甯長大，雖說她從前是個傻子，但也沒幹過什麼傷天害理的事。
她不鬧不作，不偷不搶，最多也就是發呆、笑呵呵地跟在别人屁股後面跑，或者蹲在村口看螞蟻搬家。
可現在聽她這麼說……這孩子小時候過得是什麼日子？！
人群裡頓時炸了。
“這也太狠了吧！”
“甯甯那時候才幾歲，就讓她受這種罪？！”
“哪有親奶奶這麼對親孫女的？連個後奶奶都做不出來這種事！”
“我還記得那年冬天，她穿着破棉襖在河邊撿柴火，凍得鼻頭通紅……
以為是她調皮刮破衣服，原來真是沒人給她衣服穿？！”
衆人義憤填膺，眼神裡滿是憤怒和不敢置信。
陸老太一看風向不對，急得直跺腳，連忙狡辯：“你個死丫頭胡說什麼呢！哪有的事？！你别信口開河啊！”
她的聲音又尖又急，臉色也變得有些發白。
她哪裡想到，這個以前傻乎乎任人拿捏的孫女，竟然會有一天當衆揭她的老底？！
陸老太眼珠子骨碌碌轉了轉，像是想到了什麼絕妙的借口，猛地一指黃瑛，聲音尖銳道：
“當年你是傻子，哪記得這些事？是不是你娘教你的？！
哎喲，大家夥評評理，這小蹄子現在長大了，學會編排長輩了！”
說着，陸老太還真擠出幾滴眼淚來，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活脫脫一個被忤逆的不孝奶奶。
可惜，圍觀的村民們不是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