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以後她還怎麼端親媽的架子？怎麼讓鹿柚甯乖乖聽話，把莉莉從那破地方放出來？
她一邊惱一邊忍着，臉上挂着假笑，語氣卻開始慢慢變味兒：
“柚甯，好歹媽生你一場，你就一點都不念親情？”
她歎口氣，幽幽開口，“這些年要是你從小養在我膝下，恐怕成就比現在還高呢。”
這話看似惋惜，實則一箭雙雕。
一邊道德綁架鹿柚甯不認親媽，另一邊又明裡暗裡擡高自己。
仿佛隻要柚甯點頭認她，大房的資源立馬就能砸過去，前途光明得不得了。
可鹿柚甯根本就不吃這一套。
她從不是靠别人活着的人。
她現在擁有的一切，不是靠誰施舍來的資源，而是靠自己一項項發明、一道道公式，一步步拼出來的成果。
跟别人，有什麼關系？
鹿柚甯不急着回嘴，隻是笑了笑，打量着張昕怡那張塗得油光水滑的臉。
眼神平靜得像是在看某種“自我感動型”的生物。
她是真敢往自己臉上貼金。
但還不确定她想幹什麼，再看看。
“您這話說得……”鹿柚甯歪着頭，有些無辜地眨巴眨眼，“不勞大伯母費心了。”
她特意咬重了“大伯母”三個字，輕飄飄地落地，像是提醒，也像是在隔開彼此的界限。
“您不是連自己親生的都認不出來嘛？
養了别人家閨女十九年，叫冒牌貨閨女叫得那麼順溜。”
她聲音一頓，嘴角勾起一個明媚又諷刺的弧度，“我不認您，是不是也……情有可原？”
她擡眼真誠發問，眼裡清澈無波，卻句句戳人心窩。
張昕怡臉上的笑容，咔的一聲就繃不住了，像是被人當衆抽了一巴掌，臉上火辣辣的。
鹿齊山一看苗頭不對，趕緊伸手拉了拉她的手肘，小聲提醒她：“昕怡，行了，别犯糊塗。”
他是真不明白，自己這妻子到底在想啥。
甯甯都把話說得這麼明白了，她還非要陰陽怪氣地蹭上去？
人家孩子心裡多明鏡兒一塊，吃軟不吃硬，這時候越逼越反感，她怎麼就不懂點人情世故？
再說了，甯甯這孩子現在多優秀啊，是整個鹿家的驕傲，她願意回來認祖歸宗，就已經是鹿家祖墳冒青煙了。
她這是恨不得把人推回外頭去？
“甯甯從小不在我們身邊長大，是我們鹿家對不起她。
現在不是講理的時候，是講良心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