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是春夢呢?」
「黎樂之,明明從前我很熟悉你的身體,但我現在已經快忘了你身上有幾顆痣了。」
他想摸我的臉,卻發現什麼都觸碰不到。
他語氣有一瞬間的艱澀。
手指在我的靈魂上虛虛地比劃。
「好像腰窩有一顆,肋骨有一顆,腿側有一顆,其他的位置,我已經不太能想起來了。」
「陳知聿啊,想起來也沒什麼用了。」
生死兩隔,是這世界上太正常又太無力的事了。
「我以為是我不夠愛你,或者,不夠想你。」
「不是的。」
「可我發現,與你不那麼相幹的人都能夢見你,偏偏我不行。」
我眼眶有一瞬間的泛紅。
我不曾離開過陳知聿。
去年,有一個酒會,他遇見了我的大學同學。
一個叫夏厘的女生。
正好提到了死亡的話題。
她說:「我有一個大學同學,叫樂之,以前我喜歡的男神喜歡她,我便跟她有點矛盾,但前兩年,她去世了,前幾天我竟然夢見她了,她大罵我,質問我居然因為一個男人就跟她決裂,還在夢裡把我打了一頓,還挺可愛的。」
聞言。
陳知聿的臉色一沉。
場子冷了下來。
都是人精,夏厘很快知道了我和陳知聿的關系。
連忙帶着禮物來道歉,并賠笑。
「陳總,之前不知道您和樂之的關系,冒犯您了,不好意思,請您别生氣。」
陳知聿皺眉。
「我并沒有生你的氣。」
他喝了一口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