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戲散場了,他叫我自求多福,我呸。
老皇帝咕哝着喉嚨裡的痰,又睡下了。
我拖着軟的腿剛走出殿,宮女就急慌慌禀報:
「娘娘不好了,三皇子被椒房殿的人帶走了!」
2
我趕到椒房殿的時候,趙裕正坐在蒲團上啃雞腿。
皇後微笑如慈母,囑咐他慢點吃,目光卻緊緊黏在我身上。
她像一條巨大的蟒蛇,盤着趙裕,伺機而動。
趙裕不合時宜地擡起頭,圓鼓鼓的小臉髒兮兮的。
「母後,我還要吃。」
這孩子,詩書禮樂射禦,啥都不起興趣。
唯一的樂子就是吃。
刀子都架在脖子上了,還想着吃。
我是被他嘴角的油糊了心,才以為他也能争皇位。
彈幕一片嘲諷。
看到一條彈幕,我心裡一咯噔。
最後一點猶豫也消失殆盡,我把趙裕名下所有封地的诏書、印玺都拿了出來。
我賠上笑:「我兒呆笨,天資不足,也無長進,治理不好這些封地,還是交還給大皇子吧。」
「近日有些捕風捉影的傳言,說我兒想争大寶……真是無稽之談,他是宮女所生,又給我這個蠢人養大,這樣低賤的出身,做個城主都難以服衆的。」
皇後戲還沒唱完,我便交了底牌。
她驚愕之餘,還有些意猶未盡。
「黎妃,你這是認了?不再掙紮一番?這可不像你。」
「從前都怪那起子人教唆妾和皇後娘娘作對,害得妾生出不該有的妄想來,和娘娘離了心。」
我若早知道皇後的娘家軍已把京城都圍住了,我還垂死掙紮什麼勁?
我拿出讨好老皇帝的那一套來,拿起絲帕遮臉,哭哭啼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