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去潭州吧。濕瘴之地,貧瘠難興,又無鹽鐵之利。」
我不動聲色地捏緊了手指。
潭州瘴疠橫行、人口稀少,真與流放沒有區别。
好在尚有一線生機,總比困死在京城,苦苦掙紮喘不過氣要強些。
于是我說:「這樣最好。」
趙元淺笑着湊近我的唇,與我呼吸交纏。
「别不高興。天氣越來越暖了,我帶你去狩獵。」
我剛想說我不會騎馬,彈幕卻适時彈了出來。
11
我的馬術是趙元教的。
我與他同乘一騎,嬉笑玩鬧,羞得侍衛宮女都背過身去,一眼不敢多看。
到了春狩的日子,我也能騎着匹矮馬,不緊不慢地跟在他後頭了。
這座山就在京城的邊上,不算高,風景也稱不上秀麗。
趙元頗有興緻,他想爬到最高處,俯瞰他的江山黎民。
而越過這座山,就是生養我的小山村。
一股渴望與酸澀在我的心口蔓延開。
我的胸腔裡仿佛遊着一條活蹦亂跳的魚,撞得我連嗓子尖都發顫。
如果再登得高一些,我是否能望見溪邊那塊浣衣石?
我忽然有些膽怯了,我怕看不見。
胯下的馬覺察到我的猶豫,也開始躊躇不前。
而忽然之間,趙元的馬卻似受了驚似的,如離弦之箭,飛快地向前奔去。
随同的騎兵頓時慌亂,馬不停蹄地追上去護駕。
而我知道,這都是徒勞無功。
一個時辰後,我跟随着彈幕的指引,走上了一條罕有人迹的小路,慢慢悠悠地晃到一處泉水旁。
趙元的馬半跪在一邊奄奄一息,一具狼的屍體陪在一旁,頭上還插着一把匕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