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能感覺到,從一開始,遲尉是對她排斥和不屑的,自動歸類到拜金撈女,随便用錢就能打發那一類。
所以她和宋輕臣說分開,才被他鄙夷的說了句“不自量力。”
其實他當時看在宋輕臣面子上,忍下了下一句:“想抱輕臣大腿的有多少?真不差你一個。”
尤其他那雙慣常帶着涼薄的眼睛,看人時下巴總會随着眼睛一起,帶了上揚的弧度,配上單側唇角略微勾起的不屑,簡直了。
被那種目光掃一眼,就覺得,原本滿滿的自信,接着就被挫骨揚灰。
所以,他來的目的?
黎嫚站在原地,溫聲:“找我?”
“帶路。”他和宋輕臣都是近一米九的個子,看黎嫚的時候,需要微俯視。
“去我宿舍?”黎嫚驚訝。
遲尉冷笑一聲,眼中的涼薄,化成了不解和微嘲。
“有個老男人,當爹上瘾,把雀兒當閨女養。黎嫚,我今天要不給你搬家,我婚禮的伴郎,他就直接撂挑子不幹,什麼人啊。”
遲尉是真說實話。
可他如此耿直,多半的原因,還是覺得,黎嫚的感受,沒必要在乎吧。
所以,“雀兒”兩個字,他說的輕快又絲滑。
黎嫚也微笑,絲滑回應他:“遲先生,謝謝你能屈尊過來,我這種窮學生,什麼也不是,真的配不上您的大駕。”
人說完,轉身,輕盈往宿舍樓走。
“喂,黎嫚,你别沖我使性子啊,我可不慣人。”遲尉微愣,帶了牙疼的表情,暗想這果然是個有點脾氣的妞兒。
兔子急了,咬人也是挺疼的。
前面少女越走越遠,完全視他如空氣。
她不會因為遲尉是宋輕臣的朋友,就得低眉順眼的聽他冷嘲熱諷。
她和宋輕臣,是正常戀愛,不是被他包養。
黎嫚一直有顆玲珑心。
那顆心保存着她最原始的清醒,還有她對宋輕臣說過的話:如果她成了絆腳石,便可以棄她,她絕不會怪他。
她不是沒想過,要努力并肩站到他身邊。
隻是,鴻溝太大了。
她拼命爬一輩子到達的高度,也許,隻是宋輕臣的起點。
周圍女生們指指點點,遲尉沒經過這場面,多少覺得有些難堪。
他硬着頭皮走進宿舍樓,四處看的時候,黎嫚已經不知去向。
宿管阿姨叫嚣着過來:“喂,女生宿舍,趕緊出去。”
遲尉滿臉不耐,拽拽的走過去,随手拍過去一張購物卡:
“黎嫚,中文系,哪個宿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