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黎嫚揚起手臂,很自然的把水撒到地上。
小姑娘表情沒什麼起伏,唇角含着笑意:
“春天來了,宋先生,您說的雪人,抱歉,我不記得了。”
“雪絨花?”他早就注意到了黎嫚左肩處,僅僅露出一點的花瓣形狀。
眼前的黎嫚太過于平靜,他不得不像一個帶了鷹眼的男人。
不放過她身上的每一個細節,偵探一般,默默串聯蛛絲馬迹裡的特殊含義。
“來秀場前,随便穿了一件。您要不說,我還以為,是多白蓮。”黎嫚淡色的眸中,帶了絲生動俏皮。
禮貌又溫軟的話,自然的看不出任何刻意。
宋輕臣喉結在寒風裡翻滾,終是沒再說什麼,大手摸出了雪茄,點燃,和着風雪,雖是心情狼狽,動作仍然抽出了屬于宋輕臣的優雅。
慢條斯理的動作,明月清風的蕭然。
他的确是讓女人無法拒絕的男人,一舉一動都帶着無聲的勾惹。
黎嫚收回視線,想起和周豫的那次通話。
當時,周豫一句半開玩笑的話:“到了京城gs局,同事聊天才發現,不少單身女公務猿,偶像竟然是宋......他是怎麼做到人在西南,粉在京城的?”
黎嫚淡道:“問他爸,或問他家老祖宗。名聲都是一代代積累下來的。”
“你腦子清楚,人家不一定這麼想,都覺得一代更比一代強呢。這種正壇王老五,說白了,是真特麼搶手。”周豫不用句國m,不足以表達那種情緒。
“然後呢?用髒話,激我回去加入搶人大軍?”黎嫚笑了聲:
“周女士,我在這裡挺好的,如果鑽石宋老五遇到真愛了,那就祝他:早生貴子。”
......
“這裡太冷,我先回了。”黎嫚不想再繼續僵持,禮貌說再見。
宋輕臣還是沉默,肅殺的氣場,帶着壓迫的淩厲,讓本就陰冷的天氣,格外不适。
黎嫚注意到,他的視線向下,望向自己的左側腳踝。
“那串茉莉花腳鍊嗎?”黎嫚笑意吟吟:
“被同學嘲笑像枷鎖,已經摘下來了。沒扔掉,隻不過,放家裡首飾盒了。宋先生如果要收回,我讓家裡育嬰師找一下,加急送過來。”
其實就在腳踝戴着。秀場室内外溫度兩重天,黎嫚帶了皮鞋和短靴切換。
“給了你的,就沒有收回的道理。黎嫚,你自己處理吧。”
宋輕臣帶着儒雅笑容,渾身上下,仍是世家子弟的良好教養。
他素來情緒穩定,即便内心淩亂至極,也從不露在表面,更不會對眼前深愛的黎嫚,洩露絲毫的情緒。
隻有那染了猩紅的眼睛,出賣了他的心。
黎嫚不忍再看,隻褪下包裹他的大衣,遞回他手裡:
“你的東西,也自己處理吧。宋先生,再見。”
話說完,轉身快步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