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年……你爸爸他,快要不行了。”
程遠年手中的筷子一松,掉在了地上。
電話那頭程母的聲音十分憔悴,即使沒有見面,也已經想象到了她臉色蒼白的模樣。
程遠年穩了穩心神:“怎麼回事?”
程母的聲音夾雜着微弱的電流聲傳來:“你爸爸他,這幾年身體并不好,一直在間斷性的住院。”
“其實也不是什麼很嚴重的病,隻要一直拿錢養着,好好休養,就沒什麼大事。”
“可是這段時間不知道怎麼回事,忽然惡化了,需要手術。”
“可是我們家……出不起這個手術費了。你也知道,國外就醫很貴。”
程母的聲音哽咽,黎嫣聽着心中難受,可是又不能在現在打斷母子二人的談話,隻好偏過頭去。
程遠年沉默了許久,才緩緩開口:“有别的辦法嗎?”
他其實不抱任何的希望。
他知道自己的父母有多愛自己,但凡他們還有一點辦法,又怎麼會打電話給自己呢?
果不其然,電話那頭哽咽的更加厲害:“一開始的時候,公司說能夠報銷,手續也一直在走,可是不知道為什麼,這筆錢在手術關頭了卻怎麼也批不下來。”
“你媽我硬氣了一輩子,去問了公司的财務,财務說……我們是不是得罪了什麼人……說公司的高層不願意簽字,這筆錢是下不來的。”
程遠年一愣,擡眸對上了黎嫣的目光。
下一秒,二人的視線不由自主的一起落在了電視機上,正在接受采訪的顧西沉身上。
程遠年眸色徹底的暗了下去。
“我知道了,媽。”
他挂斷了電話。
這是黎嫣第一次在程遠年的臉上看見這樣的神色。
二人相對無言。
“是他幹的。”程遠年彎腰從地上撿起了掉在地上的筷子,“隻有他有權限幹出這樣的事。”
黎嫣心中一陣刺痛。
程遠年是因為她,才攤上了這樣的事。
“抱歉,遠年。”黎嫣喃喃開口,“如果不是我,你不會遇見這樣的事情。”
程遠年搖了搖頭:“不關你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