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高大少年身上的穿戴,看起來都價值不菲。他隻是想不通,這樣的人為什麼會突然來這裡。
還是工作人員勉強擠了上前,僵着一張臉說:“老爺子,事情是這樣的,你慢慢聽我講。”
工作人員隻能把錄節目的事講了。
而黎阿爺也辨認出了工作人員熟悉的面孔,那一千塊不就是他們給的嗎?
黎阿爺的第一反應是:“你們給多少錢?”
工作人員愣了下:“什麼?”
旁邊的地方向導立馬幫着翻譯了一遍。
黎阿爺拉開了和盛玉霄的距離。眼前的少年雖然隻是個毛頭孩子,但黎阿爺就是本能地不敢離他太近。
黎阿爺朝工作人員的方向傾了傾:“你們要住我這裡,總得給錢吧?錄節目是不是要上電視?那還得另外給錢。”
地方向導也僵着臉一字一句地翻譯了。
工作人員也差點氣笑了。
這老頭兒沒事吧?
這麼個破地方......他還想要多少錢?
黎阿爺闆着臉:“對,還有,得簽合同,别以為我們山溝溝裡的人好騙。”
工作人員轉頭看了看盛玉霄,見這位祖宗沒有一點動搖的意思,他們也隻好說:“您等等,這事兒得我們總導演做主。”
說着工作人員就出去了。
黎阿爺粗粗地喘了兩口氣,像是已經拿到了那筆巨額酬金。
他一邊想一邊忍不住咧開嘴笑了,轉頭去看黎小鴨,說:“阿爺要獎你,要獎你嘞......”
盛玉霄一句都聽不懂,方言口音太重。
他擡手抓住地方向導,問:“他說什麼?”
向導馬上又給他當起了翻譯:“黎阿爺在和黎小鴨說話,說,‘你說他們不會再來了,可他們來了’。”
盛玉霄有些說不清心底是個什麼滋味兒。
難怪小孩兒從村長家走的時候,連回頭看他一眼也沒有。是因為清楚地知道他們不會再來嗎?
昨晚她坐在漏風的房屋裡,有沒有那麼一瞬間想念在村長家裡,吹風機的暖風噴灑在她頭臉上的暖意。
她清楚地知道自己的未來,她恐怕連想都不敢想吧?
可她才多大?
盛玉霄希望是自己想多了,于是忙低頭去看黎小鴨的神情。
但她埋着頭,看不清神色。
隻能瞥見她揪着他褲腿的細弱手指,輕輕地壓抑地顫抖着。
盛玉霄有點難受,彎腰抓住了她的小手,輕輕搓了兩下。青白色的手很快就恢複了血色。
“我住這裡,你不高興嗎?”盛玉霄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