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小鴨緊跟着說:“嗯還要走......”
她小心地抓過他的手腕,指着分針,“這樣轉一圈,再轉一半。”
“一個半小時啊?”盛玉霄說完,頭皮就是一麻。
他心說難怪腳腕那麼細呢,生生給累細的吧。
黎小鴨還有點沮喪:“今天要遲到了,沒有小紅花拿。”
盛玉霄這才覺得她像個小朋友了,禁不住笑道:“拿小紅花幹嘛?”
“可以和老師換糖。”
“原來你愛吃糖?”盛玉霄說着,興緻上來,伸手去扒黎小鴨的嘴角,“我瞧瞧你長蛀牙沒?”
黎小鴨卻說:“我不吃糖。”
“那你換糖幹什麼?”
“糖可以換錢呀。”
盛玉霄瞬間沒話說了。
他忍不住歎了口氣,好苦啊,太苦了。她的每一分每一厘都是榨幹了生活才換來的。
盛玉霄伸出手:“把你書包給我,我幫你背。”
黎小鴨不好意思地說:“髒了。”
農村的土路很爛,這段時間連着下雨,地上的坑積滿了水,一不小心踩上去水就會濺起來。
黎小鴨個頭矮,水很容易濺她身上,那個挎在身上的布口袋就這樣髒了。
“沒事兒,我不怕髒。我以前去聽樂隊的音樂會,就是在一個大泥潭裡,泥漿子踩得滿身都是,那樣才有氛圍懂嗎?”
黎小鴨不懂,但她乖乖交出了自己的口袋。
口袋洗得發白,上面還有個藍色補丁,用一根細細帶子系住。帶子短,盛玉霄根本背不起來,隻能拎在手裡。
不知道算哪門子書包。
他就這樣走在黎小鴨的身邊,活像是一個年輕的爸爸要送女兒去上學了。
兩個人一腳深一腳淺地行進着,盛玉霄沒有再說話。
不就是徒步嗎?小孩兒都能忍,他還忍不了?
*
石頭小學。
方圓百裡就這一所學校,所有年級加起來也就七個老師。五個是本地的,兩個是從外面來支教的。
這裡的學生也不多,因為師資力量實在太過薄弱,常常出現不分年級,大家坐在一塊兒聽課的場面。
“隻有小學......”盛玉霄傻了眼,“那我還上什麼學?”
黎小鴨擡眸看了看他,輕聲問:“和我一起上課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