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賜都覺得心裡堵得慌。
他低頭看着霍硯舟,可霍硯舟隻是深深地看着黎歲。
黎歲總覺得這視線裡似乎有濃烈的,複雜的東西。
她看不懂,索性直接避開。
霍硯舟低頭咳嗽了幾秒,似乎覺得頭疼,臉色更難看。
周賜連忙推着他要離開,霍幼宜也在一旁吓了一大跳。
“小叔,你沒事吧?你别吓我!”
在霍幼宜的世界裡,霍硯舟是最重要的,她甚至都顧不得自己的傷勢,連忙跟着往外面走。
霍硯舟很快就被推到車上,霍幼宜坐在他身邊,語氣滿是急切。
“小叔你哪裡疼?我們現在就去醫院。”
霍硯舟看着車窗外,嘴唇白的沒血色。
前排開車的周賜忍不住勸道:“霍小姐,你少惹點兒麻煩,總裁也不至于變成這樣。”
霍幼宜的眼淚滾得更厲害,“可我就是讨厭黎歲,她憑什麼用那種語氣跟你說話,小叔你隻是人好,不想跟她計較,不然就她那态度,早就死幾百次了!而且她今晚本來就殺人了,還敢砸我......”
她越說,就越委屈。
霍硯舟卻隻是盯着車窗外,仿佛沒有聽進去。
霍幼宜瞬間崩潰的大哭,“小叔,你是不是真的喜歡她,你向着她是不是?”
她本來還想繼續控訴,卻聽到他說:“這件事别追究了。”
霍幼宜瞪着眼睛,還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聽,她指着自己的額頭。
“這是黎歲砸的,我差點兒就暈過去了,我怎麼可能不追究?!我要她付出應有的代價!”
霍硯舟的視線這才從窗外挪回來,垂下睫毛,看着自己的腕骨。
他的腕骨繃得直直的,白,看着瘦了很多。
霍幼宜的哭聲戛然而止,她發現他真的瘦了,難道小叔生病了嗎?
“小叔,你真的生病了?是因為我嗎?是不是我做的事情太讓你生氣了?你别生氣了,我不追究就是了,你的身體最重要。”
霍幼宜抽抽搭搭的,哭得眼睛都是腫的。
她是當初被霍硯舟撿回來的,沒有霍硯舟,她早就死了。
她運氣好,不僅過上了衣食無憂的生活,這些年在帝都嚣張跋扈,也總有他兜底。
她知道他需要她,會縱容着她。
可她害怕,害怕有一天另外的女人會吸住他的全部目光,讓她變得不那麼重要。
她有預感,一種非常強烈且又恐慌的預感,那個女人已經出現了。
她跟在霍硯舟身邊這麼多年,太了解他了。
他天生就是壓抑的性子,越是想得到什麼,就越會表現的沒什麼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