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的家宴記得帶上黎年過來,正好給他慶祝一下高考的成績。”
黎年已經死了,黎琰臣以為我還在和他開玩笑。
我沒有說話,黎琰臣的怒火像錘在了棉花上,漸漸使不上勁,開始着急。
“什麼意思啊,你跟我好好說行不行,不要一直沉默啊......”
“老婆?老婆?”
“嘟”地一聲,我挂斷電話,動動手指删除了黎琰臣的所有聯系方式、照片和視頻。
事到如今,他都不願意自己去調查一下事情的起因經過結果。
反倒劈頭蓋臉地先來責怪我。
打開朋友圈,五分鐘前黎萌還更新了兩張照片,定位在巴厘島。
一張是在奢侈品店,黎琰臣為曲婉婉購置項鍊。
另一張是在海邊,黎琰臣将黎萌舉過頭頂。
配文:屬于我的幸福終究是屬于我的。
心寒之際,我開始收拾行李,昨天我重新聯系了之前給我發來交換生邀請的史密斯教授,他很高興我能回頭接受這個機會,他會在那片土地等着我過來。
與此同時殡儀館也打來電話。
“沈女士,按照您的要求,火化後的骨灰盒已經給您寄出。”
“特意說明一下,骨灰盒要帶上飛機的話需要注意以下事項......”
我一邊聽着,腦海裡一邊浮現出黎年還沒患病前活潑開朗,總是高能量的樣子。
他遺傳了我的外貌,一張白淨的臉上生出秀氣的五官,頗有幾分文人氣質。
他愛讀書,讀詩歌,讀散文,雖然外表文靜,但是内心一點也不内耗,向來充當着我的煩惱開導小老師。
可自從有了黎萌這個養妹後,他開始心事重重,在家裡總是一副看着臉色小心翼翼行事的模樣。
我突然很後悔,如果自己當初再堅決一些,黎年是不是就不用受不必要的苦,就不會落得今天的結局?
可是世上沒有如果,更沒有後悔藥。
坐上飛往國外的航班時,我不知道黎琰臣因為聯系不上我,正在大肆尋人。
新聞詞條的熱度漸漸褪去,我不知道是媒體們賺夠了流量,還是黎琰臣覺得拂了面子而花錢撤掉的。
這裡的一切都與我無關了。